第七百零七章:奴婢異心
皇上這時候已經聽出了小桃的意思,便道:“也好,那便讓你主子好生休息。若再有不舒服,及時叫太醫便是。”
小桃應了一聲兒,又急跑著退下。容菀汐含笑看了皇上一眼,不說什麼,隻是隨即垂首,等著皇上先行。
皇上的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些解釋之言,但到底也沒說出什麼來。
剛剛見小桃那糊塗奴婢上氣兒不接下氣兒的稟報著,還真以為穎月那邊有什麼大事兒呢,因此所起的關切之情,的確是真真兒的,這點沒什麼可解釋的。就像那日從邊關傳來了信兒,菀汐不也一樣緊張擔憂嗎?
哎……他隻不過是又被自己的小肚雞腸打了臉而已,而並不是什麼舊情難忘啊。但願菀汐也能想到此處吧。
一行人一路往蓬萊殿那邊去,清平、雲裳、知秋跟在身後不遠處,隨後是一些打下手兒的小太監小宮女兒。皇上走在中間,容菀汐和霍小燕隨行左右兩後方,以至於三個宮女,自然是雲裳在中,知秋和清平各在左右兩側。
原本安靜的巷子裏,忽然響起了一陣稍微有些急促的腳步聲,隨即便是一聲兒請安之言,道:“臣妾給陛下和皇後娘娘請安,給貴妃娘娘請安……”原是薄馨蘭快步追了上來。
與薄馨蘭一起快步追上來的,還有冬雪。
冬雪快步追上來,許是擔心自家主子,並未看著周圍,竟然莽莽撞撞地撞到了知秋身上。兩人都是毫無防範,“哎呦”一聲兒低呼,齊齊摔倒在地!
還是冬雪反應快,忙爬起來,出手扶起了知秋。邊賠罪道:“姑娘恕罪,都是奴婢的不是。走路沒長眼睛,害得姑娘摔著了。姑娘可傷著了哪裏?”
地位上,冬雪和知秋不過是一樣的人,隻不過知秋服侍的是皇後,稍稍尊貴那麼一些罷了。但冬雪卻對知秋自稱奴婢,實在尊貴已極,弄得知秋也不好發作。且,還沒等說什麼埋怨之言呢,手心兒裏,就被冬雪塞進了一個字條兒。又感到冬雪很有深意地捏了她兩下兒,又聽得冬雪很有深意地忙說道:“若是姑娘摔傷了,奴婢可怎生和人交代呢……皇後娘娘和薄妃娘娘,定當狠狠責罰奴婢的……”
這後一句話沒什麼錯處,但是前一句的“怎生和人交代”,卻頗為耐人尋味了。隻是沒有看到她塞進來的這一張字條,隻是聽得她的話,這般慌亂之間,誰也不會多想。
知秋一時迷糊,自然不能直接問她——你給我塞東西做什麼?因而隻是順著她的手起身,便順勢把字條藏進了袖子裏。寬和了一句:“罷了罷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姐姐這般自謙,弄得我好生不敢當呢。”
兩人摔倒之後,冬雪忙擋在了知秋麵前,是背對著容菀汐和皇上將知秋扶起來的,容菀汐瞧著的,也隻是冬雪這手忙腳亂的背影罷了,哪裏能看到這番扶起之中的蹊蹺?
薄馨蘭見冬雪已經把知秋扶了起來,這一番混亂已停,忙跪地惶恐地叩首道:“都是臣妾管教無方,讓賤婢衝撞了知秋姑娘,還望娘娘責罰。”
容菀汐見冬雪這般惶恐地小題大做,原本就有打圓場之意,見薄馨蘭這麼說,豈能怪她什麼?忙扶了她起身,笑道:“薄姐姐言重了,多大點事兒呢。便是你我,走路也又不小心的時候,更何況是底下的奴婢們呢?她們要顧著咱們,一雙眼睛和一顆心,都在咱們身上,豈有時間顧著自己腳下的路?”
又對冬雪笑道:“冬雪,你也快別自責。本宮瞧你這般在意你家娘娘,心甚寬慰,豈會責怪於你?快看看自己傷著了沒?別光顧著知秋。若是傷著了,快些叫太醫來瞧。若是沒傷著,咱們快些到蓬萊殿去。”
“多謝娘娘關懷,奴婢沒傷著。”冬雪道。
容菀汐點點頭,見知秋也沒傷著,便向皇上施了一禮,意思是可以走了。
薄馨蘭和霍小燕、容菀汐三人跟在皇上身後兒,親親熱熱地談笑著,服侍的奴才們跟在她們身後,安安靜靜的,之前那一場小混亂,並不算什麼。
冬雪稍有些一瘸一拐的,並不太嚴重,知秋也是如是。隻不過冬雪是裝出來的,知秋是真的崴到了腳。雖然輕微,想必自己緩一會兒便好了,但心裏卻還是有些不舒服。
小姐隻問了冬雪傷沒傷著,隻說了冬雪若傷著了,好找太醫來瞧,卻沒問問她怎麼樣。自從小姐做了皇後,對她們可是原來越疏遠了……其實,原本小姐待她也不如待初夏好。
早些年她年紀小,做事情不得當,小姐總帶著初夏是應該的。可正因為如此,她在小姐心裏不如初夏近,這也已經成了不可更改的事兒。若今日被冬雪撞倒的人是初夏,小姐會怎樣呢?一定會很關切吧?隻怕不用冬雪將她扶起來,小姐自己就會上前來將她扶起了。
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兒,可卻也不敢說什麼。畢竟自己是做奴婢的嘛!早些年年紀小的時候,還能和小姐撒嬌耍賴,可現在呢,她已經懂得了。不管小姐待她怎樣好,她到底還是個奴婢,而並不是將軍府裏的小小姐,不是小姐的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