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慕容焰還在京都、趁著菀汐和二哥還都在乎在世上的名聲、趁著他還沒傳給成為棄子之前。他要弄清楚他們的圖謀、他要斷了菀汐和二哥之間的牽扯。
他要斬斷她的一切羽翼、斷了她的一切算計,讓她成為荒島上的一隻孤鳥,隻能仰仗著一汪清池。
他知道這樣很殘忍,但這是他唯一能永久留住她的方式。
他需要時間好好冷靜一下,菀汐也是……給自己一個奢望,或許菀汐在冷靜一番之後,真的會選擇他。
“皇上,你意下如何?”太後見皇上隻是把目光落在容菀汐身上,似是在深思著什麼。等了片刻,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便再次開口問道。
“聽憑母後安排便是……”皇上向太後施了一禮,道,“隻是宮中出了這樣的事,未免弄得宮裏人心惶惶。兒子覺得,為查清真相,這宮封得,卻也守得。以防萬一,兒臣還是派了禦林軍到此三宮護衛,以保此三宮之萬全。”
太後還以為皇上是擔心她會趁此機會而對容菀汐不利,心裏未免一陣寒涼。在她自己的親生兒子的眼中,她竟然是這樣不識大體的陰狠之人麼?
如今新帝初登大寶,雖說朝中風平浪靜,但畢竟還未行本朝之新政,縱然沒有人敢造反,但多少雙眼睛都盯著新帝的所作所為、盯著新帝後宮裏的這些事兒呢。若新帝初初登基,皇後的中宮裏就出了亂子,豈不是要動搖民心?難道她真的會糊塗到奪了容菀汐的後位、要了容菀汐的性命嗎?
她隻不過是想要給容菀汐些警告、以讓容菀汐安分些。她隻不過是想讓容菀汐知道,這後宮裏並非沒有明白人、並非能由著你憑借著諂媚的功夫為所欲為。縱然容菀汐身世難堪,但她總不會在未開戰之時,就先殺了容菀汐祭旗吧?
此時,容菀汐已是皇後了,再不是那個區區的親王正妃。容菀汐身居未央宮,豈是她想殺便殺的?
她的兒子可真是太高看了她!
“哀家不過是為了讓皇後少操老些,幫忙處理一下這件棘手的事罷了。最終怎樣做,自然還是要聽憑皇帝定奪。既然皇帝心中已有安排,哀家豈有駁回的道理?”
“母後折煞了兒子,兒子全聽憑母後定奪。”
“好啦……時候不早了,咱們娘倆也別謙虛著,便按著皇上的吩咐來辦”,太後疲累地起身,吩咐芳菲和李忠貴,“找人將這仨丫頭押到慎刑司去。”
很快,便有幾個身子強健的小太監過來押人,將知秋和冬雪、小桃都押走了。
冬雪在抗拒了那一番之後,知道沒用,便不再多言。但眼見著要進慎刑司,小桃和知秋可都嚇壞了,少不了一番掙紮。
太後已經走到了院門口兒,小桃卻仍舊大喊道:“太後明鑒哪……奴婢不過是倒黴撞見了知秋而已,怎的就牽扯上了奴婢……我們霜露閣裏死了人,明明是受害的,怎的就成了要被是審問的?求太後明鑒啊……這事兒我們霜露閣有什麼幹係呢?何以把奴婢牽扯進來啊……霜露閣裏就兩個奴婢,如今夏果已死,奴婢若回不去,小主身邊兒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了……”
然而太後豈能聽她這些廢話?早已經出了漪瀾宮宮門兒,往慈寧宮回了。
知秋自然不會去求太後,而隻是拖著容菀汐的胳膊,任憑幾個太監怎麼拖拽,就是不撒手。嚇得哭聲都顫抖起來:“小姐救救我啊……小姐你救救我啊……都說去慎刑司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小姐,小姐……你救救我……救救我……”
容菀汐眉頭緊鎖,淚凝於睫。她不是不想救,可是,她沒這個本事。
她忽然發現,自己在宮裏看起來威風,可實際上呢,一切都要仰仗皇上的施舍。她所習慣的一切,一直以來都是在他的給予之下。可是忽然有一天,他不相信她了、他不想管她了,她便無能為力。
在這高高的宮牆內,在這深深的宮城裏,她隻是這麼孤零零地、一無所有的人,連她身邊最親近的妹妹,她都保護不了。
容菀汐不由得抬頭看向皇上,可皇上卻並未看著她。此時皇上背對著她。看著敞開的門外,看著在油燈光亮映照下,卻仍舊黑得一望無際的夜色。醞釀了一夜的雨,直到此刻,依舊沒有落下。
無盡的黑、沉悶的夜,壓得人甚是疲累,隻想讓這一場大雨落下,以得一個解脫。
“小姐,你救救我啊……小姐……”眼瞧著知秋已經支撐不住,容菀汐狠狠咬牙,最終,卻還是沒有對他說出那個“求”字。
若想幫忙,他早就幫了,何苦要背對著她躲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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