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忽得兄長(2 / 2)

皇上拉著慕容笙坐在右側,以至於將同在右側的翎王擠到了無崖子對麵兒來。翎王隻是挨著長幾的一角,豈能正對著無崖子而坐?想到來人很有可能是老師不免將目光投向容菀汐。見菀汐皺眉端坐著,像是在想什麼事兒。又不免寬慰道:“雖說老師一人過來著實艱險,但既然如今已經到了無量山,總歸是無礙的。”

容菀汐點點頭,道:“不想父親竟也會來,早知如此,不若我告訴了父親,一道過來了。”

無崖子冷哼一聲,道:“幸虧他還能記得你母親,遊山玩水之時,還惦記著來尋一尋。”

容菀汐聽得這話,哪能不明白無崖子對父親的不滿?想來是因為母親與雪國先皇原本是天賜良緣,結果都是因為父親,才鬧得最後成了不歡的姻緣。也正因為如此,才給了當時的麗妃以謀權的機會。再加上母親回到雪國這麼多年,父親的確並未尋來,看起來並非癡情之人。所以無崖子便以為他的徒兒愛錯了人、愛上了一個負心漢。

可她卻清楚,父親定然是深愛母親的。且不隻是深愛,亦有深深的懂得。所以這才沒有過來尋母親。為了尊重母親,父親已經付出了一世的相思、孤獨了一鼻子。

隻是卻也沒必要和長輩爭論什麼,待到無崖子見到了父親,知道了父親的為人,一切自當明了。

容菀汐沒有分辯之意,皇上卻是聽不得有人說他老丈人不好。因而道:“太師父,我嶽父定當是為了尋嶽母,而特意過來的,絕不會是遊山玩水至此。自打嶽母離開後,嶽父一直孤身一人撫養女兒,堂堂的護國大將軍,府中竟然連一房侍妾都沒有,豈能不是深愛妻子?”

無崖子冷哼一聲,道:“若深愛,自來相見。豈是說說而已?”

皇上靜默片刻,道:“想來最深的愛,不是糾纏,而是尊重。隻是晚輩年輕,還未曾參透罷了。但嶽父卻是懂得。”

皇上看了容菀汐一眼,道:“嶽父知道,嶽母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被仇恨折磨得扭曲的模樣。”

想來嶽母最想讓嶽父記住的,就是她年輕美好之時的麵容。有誰會願意被所愛之人見到自己最醜陋的樣子呢?

世間所有人,都是不願意的。

但不得已卻是讓對方見到了,又能如何?其實隻能讓愛深之人的愛變得更深、讓愛淺之人盡快離開別再耽擱罷了。這其實是最考驗感情的好事,隻是古往今來,沒有人願意冒險。

可他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讓菀汐看到了他最醜陋的樣子——陰險狡詐、心狠手辣。

但她並沒有離開他。所以若不是愛深,又是什麼呢?

如今一次比次清醒,真覺得他之前糊塗得很呐!

聽了皇上的話,無崖子若有所思,半晌,道:“情意因人而定,不可一概而論,且見了他再說。”

容菀汐看向皇上,眼中滿是讚許和感激。虧得皇上為父親說話啊,不然這老頑固還真要讓父親蒙受不白之冤了!這些話也隻能是皇上說出來,無崖子才會認真聽。如果換做是她說,無崖子則會覺得,她是在為自己的父親狡辯,自然一句也聽不進去了。

“老師絕不是薄情之人”,翎王道,“在邊疆之時,在下幾次見到老師看著師母的畫像,眼眶泛紅。當時在下隻以為師母已經故去,卻沒想到,原來師母還在人世。可老師……”

翎王說著,不免微微看向容菀汐,但最終卻也沒有完全看向她。仍舊是和無崖子道,“老師為了成全師母的所求,而強忍著相思。在下也是近兩年才懂得,原來真正愛一個人,並不是非要擁有她才會感到快樂。而是隻要遠遠地看著她,知道她幸福、知道她安康,便已足夠了。”

無崖子和君紫夜一樣,不愛多言,但卻並非是魯鈍的傻子,反而把一切看得透徹。自打他們進屋之後,翎王的目光並不是在他這位老前輩的身上、也不是在他親弟弟的身上,反而最多的、則是落在他弟妹的身上。再加上這一番話裏,那微微點頭、想看卻又避諱著的樣子,他自然看明白了。

菀汐這孩子和她母親一樣,生得花容月貌。隻是佳蘿性情活潑頑劣、時常讓人感到頭疼,但菀汐這孩子卻是性情溫和穩重、靜若晨風。想來命運,自然能比她母親更好些——隻因懂得守住眼前之福。

當年皇上對佳蘿那般癡情,他都看在眼裏,本以為佳蘿這孩子會一世無憂,卻不想,到底還是因著那讓人又愛又恨的頑劣性子,鬧出了禍事來。

皇上笑道:“二哥說得好!弟弟就知道二哥是個君子,在感情上自然也是如此。且二哥也是個有長性的人,絕不會一時君子一時小人。以後弟弟若有什麼困惑之處,定然要多向二哥討教討教,二哥說的道理,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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