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羅的手慢慢的往下,解開了第一顆扣子,第二顆也變得簡單許多,她正要解開第三顆扣子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停止了她的舉動。
蒂羅愣了下,她不解的看向手的主人,“嗯?”
“你在幹嘛?”可能是因為生病的關係,麵前人的聲音聽上去很沙啞,一點都不像是平常的她。
“脫你衣服。”蒂羅非常理直氣壯的說著,似乎沒有照顧到剛從睡夢中醒來,卻發現她在對自己胡作非為的葉輕言的心情。
葉輕言,“……”
葉輕言閉上雙眼,讓自己緩了一下神,才問:“為什麼?”
蒂羅老實的回答著,她伸出手碰碰葉輕言的額頭,上麵的溫度隻增不減,比起剛剛還要燙,“你病了。”
“為什麼?”葉輕言再度問了一句,同一句話,卻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蒂羅將葉輕言額頭上已經變熱的毛巾取下來,握在手中,“要替你治病。”
“為什麼?”她又一次重複了剛剛的問話,蒂羅別過頭,答道:“書上說全身擦一遍酒好得快。”
葉輕言,“……什麼書?”
“沒什麼。”蒂羅站起身,快速的說了一句話,然後大步的走進浴室裏,將毛巾打濕。
她的舉動很明顯透出了一條信息,她不想說。
蒂羅這樣子葉輕言倒也沒有多加在意,病中的人本就不喜歡多加思考,疲倦早就侵襲了她們的大腦,讓她們無從思索太多。
見蒂羅換了一條毛巾走出來,葉輕言才對u 說:“床頭的抽屜裏有藥。”
蒂羅將毛巾擱在她的額頭上,順著她的話掃向床頭櫃,“吃藥就可以了嗎?”
葉輕言輕輕的點了下頭,“嗯,吃藥就行了,不用擦身。”
她低下身,找起櫃子裏的藥來,然後又走出去外邊的廚房倒了一杯溫水進來,蒂羅將葉輕言扶起來,用靠枕放在她的身後,讓葉輕言能夠坐起。
“張嘴。”
葉輕言聽話的張開嘴巴,蒂羅便將藥喂進了她口中,然後遞過水杯,讓葉輕言伴著溫水吞下藥片。
一連讓她喝了好幾口水,直到確定葉輕言口中的苦味消失了,蒂羅才將被子放到櫃子上。
說實話,那藥也不苦,快速的吞了下去,並沒有含多久,所以便沒有多少的苦意,西藥不像是中藥,需要花費許多的時間去熬製,而且熬出來的藥汁特別苦,雖說良藥苦口,但是味道真的不怎麼樣。
葉輕言躺下的時候,外邊突然響起了驚雷,她原本閉上的雙眼猛地睜開,一隻手適時的安撫著她,“別怕,我在。”
四個字,充滿了十足的安全感。
葉輕言伸出手握住了蒂羅的手,她看著蒂羅的那雙眼睛,輕輕的點了下頭。
“蒂羅·倫戴斯·莫卡。”見葉輕言閉上了眼睛,蒂羅才慢慢的開口。還沒有完全睡過去的葉輕言給了她點反應,呆呆的,像是無意識的回答,“嗯?”
蒂羅忍不住就笑了下,她低下頭,在葉輕言的耳邊輕聲說著:“我的姓名。”
溫溫柔柔的,不同於以往,但是卻也有幾分的相同。
“嗯……”
外邊的雨下的很大,隨著那些驚雷落下的雨,嘩啦啦的,一直未曾停歇。
這場雨似乎是要把未來幾月的雨都下光,一直未停,外邊的天空也黑沉沉的,哪怕是下了雨也不見有幾分的消退。
葉輕言的燒也一直未退,蒂羅摸了她的額頭好幾次,都是滾燙的,不知是時間的關係,還是那藥沒起任何的作用,所以才一直燒著。
蒂羅一直坐在床邊守著她,也沒有離開,偶爾想要將手從葉輕言手心裏取出來時,都會在念頭剛剛升起的那一刻放棄。
然後就那樣守了她一個下午,直到夜幕真正來臨。
外邊依舊下著大雨,轟隆隆的,從簾子的縫隙往外看去,能夠看見附近的幾棟大樓都停了電,沒有一戶是開了燈的。
之後她們所處的這棟大樓也停了電,頭頂的燈突然暗下去並沒有對蒂羅造成影響。
她活在夜間,早已習慣了夜間的一切黑暗。
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拍打著窗戶,蒂羅走過去,開了窗戶,卻看見一道黑色的影子閃了進來,那是一隻黑色的蝙蝠,它的左翼流著血,能飛到這裏來看樣子是花了不小的力氣。
那蝙蝠落在地上變成了一個少年,他的臉色蒼白,左臂上有一道非常深的傷口。
“大人,阿瑞斯的人找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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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輕言醒來的時候,外邊還在下雨,窗戶緊閉,窗簾被拉開,她從屋裏看向外邊,隻是黑壓壓的一片。
黑的有些嚇人。
屋裏屋外都是同樣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