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毀了她。”
流霜的聲音帶著些顫意,壓抑不住的憤怒隨時都會爆發。
葉輕言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望著她。
過了許久,才聽到她冷卻下來的聲音響起。
“屬下希望大人以後莫要再管屬下的私事,不論是陽夏亦或是別的什麼,這都與大人無關。”流霜垂眸,衝葉輕言行了個禮後,便匆匆的離開,冷漠淡然的模樣就好似先前那個隨時要跟她發怒的不是同一個人。
望著流霜離去的背影,葉輕言突然喊住了她,“流霜。”
那人的腳步微頓,隨即又再度提腳越過石橋。
“你應知曉,在此間無論是人是物,皆屬於我。”
“你想要擺脫我,除非我死。”
那個人的聲音,不斷的從身後傳來,清晰的落在耳旁,流霜閉上雙眼,她疾步的向外走去。
活在此間隻得聽命於此間之主的命令,瀲弦確實有那個能力,因為她是冥主,所以無論她願意與否,都隻能聽從瀲弦的命令。
這份霸道自小便根深在瀲弦的骨子裏,小時候還可以看著是天真不懂事,長大後這份天真卻便變的令人厭惡了起來。
流霜由衷的不喜,甚至是厭惡的。
那一年的三月祭,瀲弦徹底毀去了她心目中的那個瀲弦。
流霜的手微微攥緊,她冷漠的看著前方,抿緊了唇,她會離開這個地方的,帶著陽夏一起。
她得趕快去冥河尋陽夏才是,隻是……尋到陽夏了又如何,她與陽夏終不可能,就如同瀲弦說的那樣,除非……她從此間消失,不再為此間之主。
流霜一怔,她停下了步子,心裏的念頭愈發清晰了起來,無法拔除的念頭像是樹木的根牢牢的紮在心上,慢慢的往內部探去,直到徹底的占據這個位置。
流霜的手微微攥緊放於胸前,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隨後將手放下,剛踏出一步,有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流霜小姐。”
她回過身,熟悉的身影隱匿在陰影之中,看著像是那個經常跟在瀲弦身邊的侍女。
“何事?”
侍女低下頭,畢恭畢敬的說著:“大人並未將陽夏姑娘送去冥河,大人也未曾下令斷了陽夏姑娘的四肢。”
“你同我說這些是何意?”
瀲弦未曾做過又如何?今日不曾做過,那麼往後便不會做了嗎?
侍女沉默了會,不知道是否是在猶豫後麵的話該不該說,她在猶豫,流霜卻不打算再聽下去了。
見流霜要離去,侍女也不再顧慮許多,匆匆的開口,“大人隻是希望流霜小姐能夠多陪陪她。”
“陪她?這種冷血之人還需要他人來陪?”
“流霜小姐。”
“我不願陪在一個冷血無情,為了權利而殘忍殺害自己父親的儈子手身邊。”
侍女驚慌的抬起頭,她慌忙的辯解著:“不是的,大人不是那樣的人。”
對,就是這樣,盡情發泄自己心中的惡意,再更多更多的批判那人。
流霜冷眼看過去,侍女跪倒在地上,她的聲音夾帶著幾分的哭意,她微微顫抖的雙肩都在表明,她正在為那個人哭泣。
流霜完全不明白,為什麼那樣子的人還會有人追隨著她,甚至於為她哭泣。
因為常年待在那個位置,無人肯與她接近,所以便憐惜嗎?
也是笑話,這一切到底是誰造成?若不是她自己,會有如今?
侍女雙手捂住臉頰,淚水從指縫間溢出,她低低的喊著前麵人的名字,可是那人卻不再回應她。
“你這又是何必。”
“大人從來都不是那種人,被人如此誣陷,大人的心裏定是不好受的,更何況是被流霜小姐那樣對待……”侍女說的難受,言語中透露著真情實意,因她被這麼對待,而感到難過。
侍女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她站起身,望向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女人,一臉的悲切。
“嗬~”葉輕言側過臉,她冷哼一聲,垂於身側的手卻是悄悄的握緊。
侍女走了過去,她仰起頭看著葉輕言微揚的下巴,她伸出了手,猶豫了會,她的手指才落到了葉輕言的臉上,沒有被避開的觸碰讓侍女心中微微的訝異。
她斂下心中的所有異樣情緒,深情的看著正在她麵前的人,“這樣的大人,奴婢很心疼。”
周圍很靜,颯颯的風聲從林間飛過,帶起了地上飄落的樹葉,侍女輕輕的探出雙手,指間剛觸及對方的腰間,那人冷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