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和白,他哪個都不想選。

他隻想窩在自己的灰色地帶,不上不下的混他的日子。

有點漫不經心的晃蕩到了俱樂部,喬加照例是縮在活動廳最偏僻的角落裏,有幾個人在那邊打台球,我打了個招呼也下了幾杆,然後沒多久,就有人過來叫他,說李嚴要見他。

是李嚴而不是鮑鋒。

喬加心裏掠過了一分遲疑,不過是稍縱即逝的那種,他跟著拐入了內室,領路的示意他自己進去,然後他推開門。

及時坪的空間裏就隻有三個人,除了李嚴,剩下那兩個男的應該也算是鮑鋒的保鏢,平時進出的時候也打過照麵,不過不太熟。喬加覺得氣氛不太對,李嚴單獨見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這陣仗頗有些興師問罪的架勢,所以下意識的,他整個人看起來戒備了不少。

“嚴哥。”禮貌的點點頭算是招呼,喬加選了個相對比較安全的位置:“不是說鮑先生要見我。”

“不急……見鮑先生之前,我想跟你單獨聊聊。”

李嚴笑得很不懷好意,這種表情喬加實在是見了好幾次了,他皮笑肉不笑的擠出一個笑臉來應付,心裏把李嚴十八代以上的祖宗挨個罵了一遍。

相比鮑鋒,他更希望李嚴能早點game over!

大概是讀出了喬加流露出的消極抵抗,李嚴很冷的扯了下嘴角,然後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喬加的對麵:“我聽說……你最近有點麻煩?”

“嚴哥說笑了,我們這種人每天沒有麻煩才是麻煩。”喬加掏出煙來點上,有點事做他會心情稍微好轉一點。

“你的麻煩跟別人的總是不一樣的。”李嚴往後靠了一下:“別人的麻煩最多就是爭地盤,搶女人,隻有你喬加,你每次的麻煩,都似乎跟警察脫不了關係。”

李嚴這句話說完,就死死的盯著喬加,想要從他的舉手投足中看出破綻,但是後者表現得很平靜,不急不緩的抽著煙:“我臉黑,警察就喜歡盯著我。”

劉宇那麼高調的老來找他麻煩,鮑鋒會收到風聲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好在劉宇每次都表現的好像跟他有深仇大恨,對於他身邊的人來說,喬加招惹急了一個警察根本不新鮮,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人感覺到不對。

可這是針對一般人……如果是李嚴,喬加心裏也把握不好到底李嚴會不會因此起疑。所以現在這種情況,喬加就選擇以不變應萬變,他不說話,李嚴也不能硬扣什麼罪名給他。

眼見喬加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調調,李嚴也不意外,他本來就不指望喬加能說出什麼老實話:“你是鮑先生一手想要栽培的人,一天到晚被個警察纏上也不是個事兒……鮑先生交代,幫你解決掉這個麻煩,所以我今天特地找你過來,就是問問你的意思,萬一本來這警察是你的熟人,你回頭不好做人。”

這是一句不輕不重的話。

但是前半句讓喬加的心跳快了半拍,後半句讓他直接停住了呼吸。

他抬頭看了李嚴一眼:“嚴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要你一句話,那個警察,你到底認不認識。”李嚴一邊說,一邊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喬加的視線一直緊緊的粘著李嚴,他分不清楚這話裏真假的成分,但是他有種預感,事情的發展他一定不會喜歡。

李嚴的耐性一向很好,他肆意的欣賞著喬加因為他的一句話而臉色丕變,然後涼涼的補上一句:“喬加……如果你現在不說,一會兒可能就沒機會了。”

這種恐嚇實在是比劉宇那種要來的恐怖多了,喬加手心全都是汗,但是情勢所迫,他根本別無選擇:“……不認識。”

“好!”李嚴大笑著接下去,然後拿起電話撥了一串號碼過去。他隻說了三個字,卻讓喬加渾身上下冷的直打哆嗦。

——李嚴對著那邊說:“撞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