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山村,村支書雷東包帶著村委幾個幹部早就在辦公室等著,見到車隊過來,幾名村幹部就迎了上來,任平生就將雷東包介紹給眾位來賓。

雷東包專門買了一包紅塔山,等到趙振華等人下車,他就輪流著發煙,在雷東包的心目中,紅塔山就是最好的煙了,因為是任平生要來,所以他才狠心跑到茶山鄉,買了鄉裏最好的煙。

趙振華當過知青,對這位腳上帶著泥痕的支部書記很有幾分親切,他接過煙,自顧自點燃,對雷東包道:“雷支書,今天就要麻煩你了。”

雷東包當農村幹部多年,察言觀色的本領也不差,他看得出趙振華是大人物,憨厚地笑道:“任主任的朋友都是貴客,我們平時想請都請不來。”

幾個村幹部就圍在任平生身旁,他們之中的都是當時任平生主持承包村集體土地,養茶山雞、開石場、種草藥等發家致富的人,對任平生自是親熱無比,幾個人為了表示親熱,使勁地抽煙,頓時見麵場地濃煙不斷,隨著三風,遠遠地飄去,如炊煙一般,散盡在農家的田野與森林中。

任平生直接安排道:“雷哥,你帶路,我們上山打點野物。”

在幾位村幹部的帶領下,一行人漸漸就朝著深山走去,茶山鄉的森林保護極好,山高林密,在林中穿行,鳥叫聲不斷。

李曼妮、任平生、劉濤、大金主任沒有槍,就吊在豬人隊伍的後麵,山林越來越密,路也越來越難走,李曼妮興致雖然高,體力卻跟不上了,任平生就牽著她的手,兩人就成了隊伍的尾巴。

走了約莫半個小時,前麵就傳來的吆喝聲,隨著響起了一聲清脆的槍聲。

“切,不會用步槍,真沒有麵子。”任平生身上也流著男人的血性,聽到槍聲和喊聲,就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休息一會。”李曼妮一隻手叉著腰,另一隻手從任平生手中抽回來,不斷地扇風,臉上汗水不斷,又有不知從哪裏沾上的黑色痕跡,頓時成了大花貓。

聽到任平生不服氣地抱怨,李曼妮道:“江東有射擊俱樂部,下個星期我帶你去,找個好教練,很快就學會了。”

任平生要照顧李曼妮,就落在了大隊伍後麵,隻聽見前麵零落的槍聲就回蕩在森林裏。

“算了,我不走了。”為了打獵,李曼妮作好了準備,可是山上草深林密,她的胳膊上被茅草劃了好幾條小口子,晶瑩的血珠掛在白淨的皮膚上,格外醒目,不太痛,可是看著怵人。

任平生也不能丟李曼妮,見大隊伍走遠,幹脆道:“別走了,他們帶著真家夥,距離拉開以後,有被誤傷的可能。”

李曼妮坐在一根斷樹樁上,用嘴巴吸吮著手臂上的血口子,此時她就不是省城來的精明的李總,純粹就是一位參加春遊的美女。

任平生背著軍用水壺,這是以前在茶山鄉下村之時準備的裝備,綠色的外漆剝落了幾個小塊,他仰頭喝了一口,痛快之極,喝了幾口,見李曼妮沒有水喝,問道:“你的水壺?”

“放在車上沒有拿下來,誰想到林子裏這麼熱。”李曼妮也著實渴了,道:“你這人怎麼不憐香惜玉,隻顧自已喝。”

任平生將水壺遞了過去,道:“你喝吧。”

歇息了一會,任平生握著李曼妮的手,兩人慢慢地退出森林。

陽光透過了茂密的樹林,將斑點曬落在陰濕的地麵,如果不是過於悶熱,韻味倒也十足了。

來時還有一股銳氣,退出之時則如殘兵敗將,兩人朝著村辦公室的大方向,東轉西轉,漸漸與來時的小道錯過,下了一個小坡,聽到了叮當的水聲,隨後就見到了一個小水潭,水質清洌,可見底下的細石、小草與沙土,四周是天然的石頭,被水衝得平滑整潔。

“我要歇腳。”見了水塘,李曼妮兩眼放光,如小女孩般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坐在水邊,把鞋子脫下來,將腳放在清涼的水中,天然的涼意使其每一個毛孔都暢開。

“平生,你站著幹什麼,坐到這裏來,我又不吃你。”

任平生坐了下來,在李曼妮的要求下,也將鞋子脫下來,四隻腳就放在清水中,幾條削瘦的小山魚飛快地遊到一邊,不一會又探頭探腦地遊了回來。

很遠處又響起了幾聲槍響,刺破了暫時的寧靜,李曼妮坐直了身體,低頭道:“很久沒有享受到這樣單純的時光,如果我還想到這兒來玩,你要陪我。”

回到村辦公室的時候,已是下午四點鍾,村辦公室隻有婦女主任在留守,看到兩人回來,手腳麻利地將礦泉水送了回來。

下午五點鍾,趙振華一行人也從森林中穿了出來,幾個村幹部用木棍抬著一頭黑乎乎中型野豬,趙振華手裏還提著一隻五彩斑斕的野雞。

看到任平生和李曼妮,趙振華“嗬、嗬”笑道:“你們兩人不跟著我們去找獵,肯定躲在哪裏談情說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