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了不得的英雄.......王小姐心說,她目光掃了一圈,看見許多相熟的大家閨秀,望著佛山台階,傲然而立的少年,眼神癡迷。
其中竟還有一些風韻猶存的貴婦,她們目光侵略性十足,灼灼的,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青年。
即使是狀元,也沒他這麼風光。王小姐在心裏補充了一句。
砰砰,砰砰.......裱裱聽見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是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激烈。
看著風光無限的大哥,許玲月都有些癡了。
嬸嬸“嘖嘖”一聲,“老爺啊,這次鬥法之後,咱們家的門檻都會被媒婆踩破吧........老爺?”
許平誌雙眼含淚,滿臉欣慰。
大哥越來越強了,他在武道勇猛精進,我也不能落後太多.........許新年悄悄握緊拳頭。
即使是淮王年少時,也沒他這般光彩奪目吧.......老阿姨心想。
“大師好好修養吧。”
許七安收刀入鞘,繼續登山。
穿梭在雲霧繚繞的山林間,走了一刻鍾,前方豁然開朗,亂石嶙峋,草木稀疏,有一株巨大的菩提樹,樹下盤坐一老僧。
許七安知道,這是第三關。
而他此時,已經快抵達山頂。
通過這一關,山頂應該還有一關,也是最後一關........許七安雙手合十:“大師,這一關,咱們比什麼?”
老僧念誦佛號,悠悠道:“施主心不靜。”
一開口就是老禪師了.........許七安心裏吐槽,反問道:“為何要靜?”
“心靜則有法,有法,則有佛,有佛,則能超脫苦海。”老僧回答。
“為什麼要超脫苦海?”許七安又問。
“為何不超脫?”老僧也反問。
“為何要超脫。”許七安抬杠。
“為何不超脫。”老僧悠悠道。
“他們在說什麼?”
“說禪機呢,這都聽不懂。”
“你聽懂了?那你告訴我。”
“廢話,我要是能聽懂,我就成高僧了。但是,就是因為聽不懂,所以才內蘊玄機啊。”
“原來如此。”
外頭的百姓們交頭接耳,反應各不相同,有的人眉頭緊鎖,逐字逐句的咀嚼他們的對話,試圖從中體悟到禪機至理。
有的人則微微點頭,或搖頭晃腦,一副有所悟的模樣。
然後,所有人,上至皇親宗室,下至平民百姓,聽見許七安說道:
“大師,咱們說人話吧,我剛才都是信口胡謅的。”
“世間萬物皆有心,若能心懷慈悲,感應萬物,又何須拘泥於人言?”
老僧雙手合十,波瀾不驚,並不因許七安的話而惱怒。
那你倒是別跟我說大奉的官話啊,你說西域語言不就行了.........許七安心裏腹誹,直截了當的說道:
“直接說吧,如何鬥法!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有。”
“施主著相了,為何要鬥法?”老僧麵帶微笑。
“分明是你佛門提出的鬥法,大師這般無理取鬧,不怕丟了佛門的臉麵?”許七安皺眉。
“方才施主在山腰處說:出家人四大皆空。”老僧麵容祥和平靜,徐徐道:“既是四大皆空,臉麵是什麼東西?”
“行吧,大師打算如何考驗我。”許七安耐住性子。
他感覺到棘手了,比杠精更可怕的是不說人話的。杠精至少還會拚命的抓住你語句裏的漏洞來反駁你。
可不說人話的家夥,則是不管你說什麼,他都不搭理你,他隻說自己的話。你不能領悟,那就是你不行。
可你就算費盡心力的去領悟,也沒用,因為他會無視你。
“人生便是修行,施主入這佛門秘境,亦是一種修行。”老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