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自從開辟了足球青訓,並且獲得了卓越的成效後,全民足球的中國爸爸為小球員們專門設立了一所學校——足球青訓體育高中學校。
這所學校遍布於全國各地的各個省份,對於文化課的成績要求較低,並且配有教育局專門為這些準足球運動員編纂的課本,和其他高中的課本並不相同。
久而久之,足球青訓體育高中學校,變為了準運動員青訓體育高中學校,顧名思義,這所『性』質特殊的學校不再隻是為了準足球運動員開放,受眾麵更加廣泛,簡稱為青訓體校。
至於青訓體校本身,有著一條極有意思的規定:學校並不規定學生們的出勤率和上課時間,換句話說,你可以一個學期從不上課,隻要你的期末考試能夠及格。
而期末考試的內容……
語文和數學必修課,某個國家的某門外語是必修課,另外自己還需要選擇兩門除了自己的體育專業之外的選修課。
一個學期總共五門課。
粥粥有些悟了:“………”他去年,是什麼時候醒來的來著…?
……嗯,十月底,而我大天朝通常是九月初開學。
蘇舟的眼皮跳了兩下,總覺得心跳有些方。
掐指一算看手機,現在正好是一月底,他隻不過是個16歲的孩子(…),現在正好是快要期末考試放寒假了的時候了……哦?
蘇舟的眼皮繼續跳個不停,又抖著手指,查了一下帝都青訓體校的期末考試時間……
…啊,竟然就是下周的這個時候。
蘇舟下意識的沒了呼吸,因為這個世界有著最為致命的一條規定。
——職業運動員至少需要高中畢業。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高中畢業證,你當不了職業運動員。
這一條規定真的讓粥粥傻眼了:“………”不、不愧是世界第一考試大國的的大天朝哦???不對啊這個規定真的是真的嗎不是在開玩笑嗎他的世界裏貌似沒有這條規定啊???
手指滑動的速度幾乎成了虛影,蘇舟迅速的打下一條又一條的搜索訊息。
最終,粥粥『摸』了『摸』心髒,告訴自己,做人要勇敢,要敢於麵對下一周就是期末考試·而他的大腦現在完全是一片空白·並且掛科的後果非常嚴重·嚴重到能威脅到自己的運動員生涯的——
這一鮮血淋漓的悲慘現實。
蘇舟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勉強安慰自己,高中畢業證算什麼,他上輩子好歹是連大學畢業證都有的男人啊!
雖然……專業是隨了老媽的音樂係吧。
蘇舟有氣無力的又把必修的幾門課看了一遍。
其他的科目倒是還好,但是數學……
蘇舟:“………”
f(x)什麼的都是哪門子的函數鬼天書啦!早都忘的一幹二淨了!
蘇舟:“………”頓時胃口全無,食不下咽,隻能試著再努力搶救一下。
火山撈的服務態度五星好評,房間內都配有紙筆,以供客人們寫下自己的建議批評。
蘇舟撕了兩張紙,拿起筆走回桌旁,麵無表情的在手機裏打上了“青訓體校高一數學考試題”。
因此,當石青和韓瀟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蘇舟埋頭苦寫、奮筆疾書的場景。
石青:“…?”
韓瀟:“……?”
蘇舟聽見推門聲,抬眸看到石青韓瀟兩人的身影,動作自然的將紙筆收回了口袋。
風輕雲淡的美男子的人設不能崩,雖然他的內心此時已經日了一群哈士汪。
哪怕是難度減輕的體育學校,我大天朝的高一數學,果然還是離不了函數。
簡直讓人崩潰。
“你們坐。”蘇舟微笑著站起身,拉開兩把椅子,並且把手中的菜單也遞了過去,“我再去拿一份菜單,你們先點著,點自己喜歡的就好,我已經看好了。”
石青和韓瀟麵麵相覷,總覺得蘇舟的笑容有些……說不上來的陰森可怕?
人到齊了,菜點的快,上的也快。
肥瘦相間的鮮嫩切肉,嬌嫩欲滴的翠綠青菜,透明精英的銀白長粉,加上紅白陰陽的涮鍋上熱氣騰騰,騰騰升起的香氣撲鼻入口,將身體中殘留的寒意驅的一幹二淨,看的人口水直流。
韓瀟開心的拍手大叫,上筷就吃,倒是石青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有些放不開手腳。
蘇舟的眼神動了一下,卻也沒有特意和石青搭話。
石青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他的存在感並不弱,涮肉夾菜的動作規規整整,不緊不慢,隻是從這一點細節上,就能看得出他是一個做事規矩的人,就算他不說話,那專注的目光與神情也讓別人無法忽視他。
一場火鍋下來,石青開口的次數不多,大多數是韓瀟與蘇舟說的開心。
韓瀟可真是想死蘇舟了,早在蘇舟得到業餘大賽的冠軍時,他就想跟他的舟哥聚一聚,但在看完了蘇舟和阿茨特的比賽後,韓瀟表示,那時候聽石隊的話,沒打擾舟哥是正確的!
韓瀟搓搓手:“舟哥,恭喜你得了冠軍和打敗了阿茨特!歐洲那群算個什麼!當年教練能打趴下一堆歐洲人,霸占世界得第三!我就知道你也肯定能行!”
蘇舟扯唇笑笑,神『色』淡然,『逼』格十足。
哇,仙氣滿滿!巋然不動!韓瀟眼珠一轉,趕緊給蘇舟滿上雪碧:“舟哥,你可別忘了,抽著閑暇時候來指導指導我的球技啊!比如那個什麼,拉球的小技巧之類的?”
蘇舟微微頷首,抿了一口雪碧,眼中的笑意更濃。
但韓瀟想了想,接著又問:“話說舟哥,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去歐洲了…?”
蘇舟:“…………”哪壺不開提哪壺,粥粥心塞塞。
蘇舟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產生了變化,這變化把石青的注意力也給吸引了過來。
石青將嘴中的羊肉吞入肚中,帶著關切問:“怎麼了?難道去歐洲這趟有什麼問題?”
這也並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蘇舟放下筷子,無奈道:“因為我還是個未成年啊……去國外必須要有監護人,而且這個規定也不僅僅是國外的,我剛才還查了一下中國這邊的,也有著一條‘未成年人不得獨自出國’的規定,在《未成年人保護法》裏,所以要不然是得有人陪著我一起去歐洲呆上一段時間,要不然就必須是要跟歐洲那邊提前聯係好,然後把相應的住址和身份證明發到中國這邊後,我再去處理。”
“監護人…”韓瀟腦子一轉,張口就說,“舟哥你看起來不是和那個阿茨特關係挺好的?歐洲是他的主場,你看看能不能讓他在歐洲那邊找個人幫一下忙?”
石青接著皺眉說:“再熟也不可能熟到哪裏去,這樣太麻煩人家了……”
蘇舟歎了口氣,沒有說是,倒也沒有說不是,三人很快又進入了下一個話題。
三個正處於成長期的年輕人吃的多,也吃得快,風席卷雲,一頓暢吃,韓瀟不懂得節製,這會已經痛苦的『揉』著肚子,感覺肚皮幾乎要爆,卻還是戀戀不舍的盯著鍋中正煮著的羊血。
石青無奈:“………韓瀟,不許吃了。”
韓瀟淚眼朦朧:“石隊,我還能再吃幾口qaq…”
石青冷酷無情的把韓瀟的碗筷沒收了。
韓瀟癱倒在椅子上,感覺一步也邁不動了。
石青看向癱軟如泥的韓瀟,在心中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但他的餘光不經意間瞥到埋頭吃肉的蘇舟,又迅速的移開了。
石青低下頭,銀『色』的筷子瓢過棕『色』稠密的海鮮醬表層,攪拌起來會有些許阻力,就如同他的內心一樣的粘稠渾濁。
他今晚……其實不想來的。
該怎麼描述自己的心情呢?
他一場不拉的看了蘇舟所有的比賽,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昨晚他和尤利安·阿茨特的那一場。
看得他血『液』滾燙,沸騰逆流,手掌不自覺的攥握成拳,恨不得站在場上正在比賽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可是……在觀看比賽時有多麼的熱血激動,比賽落幕後,突然心中滋生的空洞和茫然就有多麼的濃烈。
蘇舟他……贏了?蘇舟他竟然贏了阿茨特,他竟然真的贏了德國的尤利安·阿茨特,那個他隻能在電視機和新聞報道中遠遠仰望的人…?
……為什麼,蘇舟可以做到。
石青的麵『色』有一瞬間的陰鬱。
為什麼,站在頒獎台上的那一個人,不是他呢…!
霍然升起的濃鬱到仿佛能將人溺斃的嫉妒與不甘,把石青自己也嚇了一跳。
他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感到了一陣難以形容的難堪。
昨晚,收到蘇舟的邀請聚餐的短信時,石青的第一反應是客氣的回絕。
然而,他的手指仿佛脫離了他的身體,他的大腦無法完美的『操』縱他的四肢,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回複的短信已經發了過去。
上麵隻有四個字。
石青有些懊惱,因為他記得蘇舟先前對他說過的那句話,那句他本來以為隻是兒戲的話。
石青隱約能猜到那個要求是什麼,如果蘇舟是陳清凡的親人的話,這正是他今晚不想來的理由。
飯局已經快結束了,電源也已經關上了,沸騰的氣泡漸漸平息,紅白『色』的湯汁重歸於一片平靜。
石青隱隱約約的鬆了口氣,蘇舟多半已經忘了那句話了吧。
然而,就在這時,蘇舟的聲音卻又在房內響了起來。
“石青,韓瀟,我有話想對你們說。”
本能的,石青的心跳錯『亂』,漏了一拍。
韓瀟沒出息的打了個飽嗝,艱難的坐直身體,問:“怎麼了舟哥…?”
蘇舟的眼神從韓瀟的身上移到石青的身上,在石青忍不住有所回避的時候,重新又收了回來。
蘇舟點了點桌子,他眼睛的形狀長的極為漂亮,是天生的桃花眼,眼頭深邃,眼尾微瞧,當他不笑的時候也像是笑容滿滿,當他笑起來的時候更是彎成了月牙,而當他認真的看向某個人的時候,目光明亮有神又自帶笑意,總會讓人忍不住的認真以待,屏息凝神,因為他的眼中藏著你完整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