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舅舅來到了現場,他一臉痛苦的捂住了臉,真希望能來個什麼東西堵住蘇舟那張犯賤的嘴,這小子氣勢不輸人的德行真是太讓人頭痛了。
好賤好煩。
比賽開始,或許是為了增加緊張刺激『性』,幾場比賽的安排順序也是從弱到強,南北賽區的冠軍的比賽,被特地放在了最後一場。
第一場,北方第一的蘇舟對南方第二的炮灰乙。
已經看過蘇舟無數場比賽的炮灰乙一臉菜『色』。
互相檢查球拍後,蘇舟與對方握手,他的唇剛剛啟開了一條縫,炮灰乙便滿臉悲痛的說:“小兄弟,你能別說那句‘我會盡全力的’嗎?”
那模樣古怪極了,就好像蘇舟隻要不說這句話,他就能贏了比賽似的。
蘇舟『摸』著球拍哈哈笑:“大哥哥你真幽默。”
炮灰乙大哥哥愣了神,笑起來這麼燦爛陽光帥氣『逼』人的小夥子,真看不出來打球是那麼攻勢十足的霸氣側漏啊……
然後炮灰乙大哥哥很快便在7分鍾內,被打了三個11:1。
炮灰乙大哥哥有淚流不出,有口言不了。
已經和蘇舟比過一次的北方第二路人甲,也得到了絲毫不差的待遇。
而由兩方冠軍交手的比賽,則被放在了壓軸的最後。
迫不及待的粉絲們已經刷起了#7分鍾少年wuli粥粥11:1到石爛海枯#的話題。
蘇舟沒讓這些粉絲們失望。
下蹲式側旋!
上手爆衝拉弧圈!
正手大力扣殺!
反手強擰側旋拉球!
……
………
…………
場中的少年鼻尖生出汗珠,隨著他大開大合的動作甩離鼻尖,宛如晶瑩的『露』珠劃過虛空,滾動在地,滲入成墨,也好像滴在了他們的心裏。
電視機前與現場的人們,不知不覺屏氣凝神了起來。
他們知道,以這個橫空出世的少年的實力,拿下全國業餘乒乓球選手的總冠軍,絕對不是問題……
但……
想一想,一個16歲不到的少年人,一個曾經踢了無數年足球的運動員,哪怕隻是業餘等級的比賽,卻從最初的初賽開始,每一場比賽都是永恒不變的7分鍾內的11:1!
如果他隻是單單贏球,哪怕每一局所表現出的實力,都和對手相差甚大,或許也贏得不了這麼多的關注,可一旦加了這麼一個每局不超過7分鍾的11:1的前提,就讓人不由自主的跟著激動了起來。
有人想看著他繼續締造神話,有人則想看看他的神話在什麼時候能被打破。
他們或許也不是很懂乒乓球,但無論如何,他們都在關注著蘇舟這個人,而關注著這個人的同時,他們也就在關注著乒乓球。
五局三勝的比賽,前兩局的比賽已經結束,小比分都是11:1。
第三局的賽末點,距離七分鍾的時限,還剩下兩分鍾,無論是想看他締造神話的人們,還是看他神話破滅的人們,都不自覺的跟著喊出了口。
直接發球得分!
“7:1!”
側身上手拉球!
“8:1!”
遠台削球近網!
“9:1!”
換發球!發球直接得分!
“10:1!”
以及最後的——
暢快淋漓的大力抽球!
“11:1!”
小比分三場11:1!總比分3:0比賽結束!
啊啊啊啊啊啊!!
期待神話成真和破滅的人都不禁高喊了起來!
雖然雖然雖然早都覺得確實會變成這樣!為什麼現在這一刻還是覺得激動的都快要不會說話!
蘇舟笑笑,曲起手臂秀了一發自己緊實而不誇張的大臂肌肉,精神滿滿:“我本來就說沒什麼大事,過幾天結疤就好了,沒事!”
“真的沒事?”陳清凡又問了一遍。
“我的身體素質好嘛。”蘇舟得瑟回答。
誰知,在他的這句話之後,陳清凡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春風和煦笑秒變閻王黑鐵盆。
蘇舟本能的抖了一抖,意識到了不妙:“……舅舅?”
陳清凡又拉了一把椅子,發出清脆的“咯噔”兩聲,靠的蘇舟的床頭更近了一些,冷聲冷氣的說:“你沒事就好,我們可以好好的談論某些問題了。”
……哦豁,舅舅最喜歡的秋後算賬。
蘇舟先是試圖岔開話題:“對了舅舅,比賽怎麼樣?就算沒有我和安德烈,應該還有三場比賽能打吧?”
這個問題也不算是強行扯開話題,想到這場團體賽的結果,黑鐵盆又秒變春風,陳清凡不由『露』出了笑容:“你的那番話,對那群小家夥還算有用,他們的鬥誌比平時高上不少,程梓睿的兩場單打一勝一負,而韓瀟的那一場單打……雖然最終還是輸了,但是他打出了3:2的大比分,決勝局更是打到了24:22才分出了勝負……當23:22的比分變成了24:22後,韓瀟哭的特別淒慘,不過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因為輸球而哭的這麼厲害了。”
這當然是一件好事,正因為有了拚盡全力的努力拚搏,輸了後的不甘和想要贏球的欲望才會格外的強烈。
蘇舟立馬一喜。
但還沒等他喜上三秒,就見陳清凡的臉上又擺出了閻王黑鐵盆的模式。
蘇舟捂住傷口:“…………舅舅,我難受,頭好疼。”
陳清凡:“嗬。”
蘇舟試圖用上拽袖子大法:“舅舅,我剛才起身起的太急,這會真的感覺又暈暈乎乎了。”
陳清凡:“嗬嗬。”
蘇舟狠下心:“……舅舅,粥粥難受。”
陳清凡:“你繼續?”
蘇舟:“…………”自稱“粥粥”都不管用了,蘇舟垂頭喪氣的說,“舅舅,我明天就去鄭重的再對石青道歉還不行嗎……”
這並不是最關鍵的問題:“還有呢?”陳清凡問。
“還有……”蘇舟輕輕的『摸』了『摸』眼上的紗布,說,“我挑釁安德烈挑釁的太過分了……過分到把自己的安全都給搭進去了,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我承認我最近太傲慢了……仿佛天底下老子第一無人能敵似的。”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在知道這個世界的乒乓球無比弱小後……他的確是多少生出了一些“不把這個世界看在眼裏”的錯誤想法。
好在安德烈的一擊痛擊讓他及時認識到了這一點。
然而陳清凡還是不滿意:“你口中的‘過於傲慢’,就是針對你擅自改了石青的出場名額,與你過分挑釁安德烈這兩件事?”
蘇舟點頭,他也就這兩件事做的不夠厚道了吧。
陳清凡深深的吸了口氣,再問:“除了擅自改名單這件事,和你挑釁過度這件事,還有呢?”
“還有…?”陳清凡陰沉的臉『色』不改,他說出口的這兩點雖然也在點子上,但明顯不是最關鍵的一點。
可是他還做了什麼……
蘇舟絞盡腦汁,忽然眼前一亮,又說:“我不該瞞著你自己偷偷學打球?”
陳清凡敲了敲床頭的鐵架,再說:“這個問題我們等會再說,還有。”
“真的還有?”蘇舟愣,還有什麼,讓他想想……
粥粥冥思苦想起來。
見蘇舟認真思索了半天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整個人都愁眉苦臉的,陳清凡的心底又沉了幾分,主動提示道:“關於安德烈的這場球賽,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了?”
蘇舟滿臉糾結,問:“舅舅,你難道是想知道安德烈是怎麼具體罵你的…?…………這種癖好也太奇怪了。”蘇舟小聲嘀咕。
陳清凡:“…………好吧,我問你幾個問題,你乖乖回答。”
蘇舟爽快點頭,答應的非常痛快,他天不怕地不怕連自家老爹都不怕,怕的就是這個平常溫和老好人的舅舅突然沉下臉沒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