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力道著實大,唐冉後退三四步,才搖搖晃晃的站穩身體。
胸腔中就像有利刃在翻攪,痛極了,隻憑這一掌,唐冉便斷定,就是三個她加起來也不會是平王的對手,隻是,心中有疑團,還未解開。
“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太監,王爺費盡周章,隻為了奪我的命?”
尊貴如平王,何惜與她一個小太監過不去。
平王掏出一方棉帕,輕輕的擦拭著手上染到的血跡,道:“皇兄是一國之君,要精明治國,要流芳千古,不該,為一個奴才失了分寸。”
唐冉歪頭,並不明白。
平王並不吝嗇,要唐冉死得明白。
“左相為官數十載,乃三朝元老,表麵為君分憂,忠心耿耿,私下裏卻倒賣官職,貪汙受賄,搜刮民脂民膏,皇兄自登基那日起,便苦心收集證據,隻待有朝一日,除去這條害蟲。”
唐冉算了算,那不就是五年了?
平王目光一轉,冷冷的瞧著唐冉。
“今日下朝後,有官員彈劾,列舉左相種種罪狀,想必,你跟在皇兄的身邊,是知道一些的。”
唐冉看過那封左相交給許貴妃的信,自然了解,她點點頭,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平王細細的擦拭著指甲縫隙的血『液』,冷笑:“如果不是因為你招惹了許貴妃,『性』命難保,皇兄又怎會將他五年心血付之東流!”
唐冉一驚,問道:“左相難道不會被問罪嗎?”
“太監就是太監,目光短淺,左相可是群臣之首,名下關係錯綜複雜,眼下證據雖足,但並不足以推翻左相,隻能是令他收斂一些,這五年的努力,卻是因為你一個奴才,白白浪費了!”
唐冉心下震驚,竟不知那人,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卻還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巴掌”揭過。
她原來,是占了大便宜的。
以下犯上,暴打許貴妃,這可是重罪,就算逃出宮去,到時候通緝令滿天飛,不想畏首畏尾的活著,便遲早被抓住問罪。
唐冉垂眸,她心心念念想要殺的人,卻用五年心血保護了自己。
“經這一次,皇兄也算是打草驚蛇,左相日後定會更加謹慎小心,想要治理,何其容易?”
唐冉想到了皇帝背著手,語氣無奈——他們以為朕從不出宮門,對外界一無所知。
心裏不知為何沉甸甸的,口中的血都苦澀起來。
“也不知你這小太監到底哪裏好,能夠讓皇兄一而再的袒護你,依本王看,隻不過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尋死路,本王今日,就親手送你上黃泉!就算是皇兄怪罪於本王,本王也認了!”
說罷,平王將染血棉帕一拋,雙手成爪,勢要向唐冉襲去。
唐冉手捂著胸口,她擺開架勢,打算做最後的垂死掙紮,正這時,四周的叢林中一陣破空聲響,十數支利箭破空而來,直指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