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深『露』重。

唐冉小心的抬著腳,但難免沾到路邊鮮草,不多時,腳踝處便『潮』濕一片,貼的皮膚異樣難受。

側眼,頓時嫉妒起軟轎裏那人,生來就是富貴命,走路這種小事,都有人代勞。

但一想到隻能在房頂和樹上躥騰兒的風裳,心裏又平衡下來,畢竟還有更加苦『逼』的。

也不知風裳的傷恢複的怎麼樣了。

唐冉抬眼,四處環看,連他的衣角都沒瞄見。

軟轎平穩停在禦書房前,唐冉掀起簾幔,那人從中步出來,神『色』如常,暖意撩人,背著手,大步向禦書房內踏去。

唐冉識趣的緊跑兩步,在他來到之前打開房門,又聽德公公提著嗓子,道一句:“皇上駕到!”

“臣拜見皇上。”

這聲音中氣十足,浩氣凜然,唐冉往裏一望,隻見一位玄衣男子跪在地上,雖看不清相貌,但那低垂的頭頂,已有幾縷燦燦銀發。

皇上麵似驚訝的上前攙扶,一邊道:“四皇叔何必多禮,快請起,請起!”

唐冉眼觀鼻,鼻觀心,真心不想觀看這一出笑裏藏刀虛情假意逢場作戲的狗血大戲。

“四皇叔常年在外遊曆,今日歸來,屬實讓朕歡喜。”

拉著睿王坐下來,皇帝掛著笑意,不知情的人見到,還真以為他今兒個多高興呢。

倒是睿王,唐冉小心的打量著,瞧著不過四十餘的年紀,這頭發白的,怎麼也不像逍遙盡興的樣子。

“先皇待臣不薄,今日先皇忌辰,實在念得慌,便大老遠匆匆趕來,未曾提前通報,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笑:“四皇叔說的哪裏話,都是一家人,實在見外。“

嗬...唐冉心中冷笑。

有小太監弓著腰行來,跪地稟告。

“文武百官已行至宮門之前,就等皇上發話。”

皇帝起身:“既如此,四皇叔,便與朕同去,祭奠先皇。“

真是叔侄情深,唐冉沉下眼皮,麵無表情的行在二人身後,移至宮門,抬眼一掃,頓時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這...何止百官?

這年代,對婚假祭祀都尤為重視,皇上的祭日更是重要,皇帝的步輦在隊伍最前行著,身後浩浩『蕩』『蕩』,腳步聲雜『亂』,往那皇陵行去。

到了皇城外,草『色』瑩碧,晨光正好,空氣裏都『蕩』著『露』水的清新,唐冉四下一看,還隻是剛剛出城,無樹木山丘隱蔽,卻還是不見風裳蹤影,不知是躲在了哪裏,亦或是壓根就沒跟上來。

唐冉隻擔心,刺殺之時,有個風裳在旁阻撓,畢竟,皇上才是他唯一的主子。

“想什麼呢?眉頭都皺起來了。”

那人在步輦上撐著頭,側向一旁跟隨的唐冉,輕聲道。

唐冉無語,見四周無人聽見,也隻裝有隻蚊子在耳旁哼哼,目視前方,行動如常。

見狀,皇帝哼笑。

唐冉腹誹,要是步輦上這位知道自己正想著如何殺他,不知道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皇帝的陵墓,自然會挑一處風水寶地,有興旺後世的意義,不遠處依山傍水,幾塊巨大的石碑矗立山前,離得近了,才見有石板路直鋪進山嶺之中,邊上有十數守衛,想來,必定是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