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徹底覆蓋了雲嶺苑時,婉晚才帶著一臉的『迷』茫睡下。
青萱也輕輕的掩了門。在一旁的偏聽裏躺著侯夜,這些事情本該是由寰兒做的,而她卻不知去向,不由得讓青萱憤怒不已。躺下時還在思量著明日該如何的訓斥她。
當山林中的一切都複歸平靜時,一身熱汗的黎昕才從寰兒身上下來。寰兒帶著一臉的興奮,將臉埋在了黎昕的胸膛裏,黎昕卻刻意躲避了她,並匆匆的穿上了衣服。
寰兒也察覺到黎昕的情緒,於是柔聲細語的說道:“我不會同旁人說的,黎昕你也可以隨時來找我。無論你如何對我,我都心甘情願。”
黎昕一直保持著沉默,內心對自己充滿了深深的厭惡。雖然自己曾經與一些風塵女子有染,但像寰兒這樣保持純潔之身的女子倒是頭一個。看到自己身上還留有寰兒的處子之血,他匆忙拿草葉拭了去。“穿上衣服吧,小心著涼。”
黎昕在說話時也沒有看著寰兒,不禁讓她感到非常的失落。但還是乖乖的整理好了衣服,隨著黎昕向半山處的雲嶺苑走去。
黎昕一路默默的將寰兒送回了芙雨園,在門口時,思忖了良久的黎昕突然開口說道:“以後,我們便裝作不認識吧,我會向段大人那裏求情給你尋個好人家嫁過去的。”
看著寰兒錯愕的表情,黎昕決絕的轉身,快速的離開了這裏。
留在原地的寰兒落了淚。她咬住嘴唇拚命的壓抑著抽泣聲,待自己平靜下來時才進的到芙雨園中。
黎昕回到了榴花台。他輕輕的走到床榻邊,看著沈映雪平靜的容顏,黎昕卻感到心如刀絞。他深處顫抖的手尾沈映雪掩好肩膀處的被子,但是熟睡中的沈映雪卻猛地被驚醒。
“誰!”沈映雪恫恐的睜著眼睛,看著一臉疲態的黎昕。沈映雪刻意向床榻裏麵坐了坐,與他保持著距離,神『色』也顯得極其的慌張。
沈映雪的樣子讓黎昕十分的心痛,他『露』出了黯然神傷的表情。
沈映雪也覺得自己的樣子有些過分,於是降低了聲音說道;“你不是說要去偏廳睡的嗎?怎麼會來了這裏?”
“我來看看你額上的傷。”黎昕的聲音就如同軒窗外的風聲一般輕柔。
沈映雪用自己的手輕輕的觸碰了一下,也許是感到了疼痛,不覺蹙緊了秀眉。黎昕連忙上前拿開她的手,擔心的說道:“現在可還不能這樣粗心大意著。你先躺下,現在天氣溽熱,我再給換些『藥』吧。”
看著黎昕急匆匆的去取『藥』的樣子,沈映雪心中對他的怨憤也正在一點點的減輕。
待黎昕為沈映雪換好了『藥』,黎昕輕輕的為她掩了被子,囑托她晚上不要受了風寒才走了出去。
受著夜風的吹拂,黎昕感到一絲淒清,於是慢慢的攢緊了雙手。
芙雨園內,正在熟睡的婉晚被一陣古怪的碰撞聲吵醒了。她疑『惑』的坐起身。聽到從院子裏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響,時斷時續的像是在敲擊著什麼。
看著黑暗的屋子,像是有鬼怪潛伏著一般,到處陰森森的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婉晚不覺倒抽了一口冷氣。
沉悶的敲擊聲還是會不時的響起,強烈的好奇心致使婉晚不顧心中的恐懼感慢慢從床上坐起身。偏廳裏的青萱還在熟睡,不時發出均勻的鼾聲。青萱勞碌了一天,婉晚並不想吵醒她,於是便獨自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
蒲公英似的月光;零零落落的飄在婉晚周身。清新的氣息讓婉晚的呼吸也變得順暢了起來。
“咚咚咚……”奇怪的聲音鬼魅般響起,讓人聽了不禁寒『毛』直豎。
“到底是什麼聲音?”婉晚輕聲的自言自語道。
順著聲音尋去,婉晚很快將目標鎖定在角落裏的水井上。她又豎著耳朵聽了很久,才敢一步步的挪了過去。
隨著不斷靠近,婉晚所聽到的聲音也愈發的清晰了起來,她現在已經十分肯定水井裏麵有蹊蹺了。隻是可惜這裏沒有照明設施,若是真要向下看去,也未能看到些什麼。
婉晚撥開周圍的樹枝,借著朦朧的月光向水井下麵張望著,果然是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清楚。但是聲音卻清晰了許多,就像是有人在水井下麵正敲擊著石頭一樣。
婉晚愈發的好奇了,於是拿了塊石頭下了下去。但是石頭掉落的瞬間卻沒有聽到濺落的聲音,反而是一聲悶響。婉晚更加覺得奇怪了。隨著悶響的回聲,奇怪的敲擊聲也停止了。
婉晚又探著耳朵聽了很久,都沒再聽見任何的聲音。她也很快就失去了耐心。畢竟晚上的山林陰風陣陣的樣子看起來極為悚然。不過,好在牆外有段鶴軒派的精兵強將把手,才讓婉晚稍感安心,打著哈欠便回到了屋內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