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的雲嶺苑空氣非常的清新宜人,沁涼的感覺夾雜在載著草木幽香的和風中,如同素手纖纖輕撫著婉晚的臉頰。
紫玉蘭的幽香在徐風中似是飛舞的粉蝶,棲在紫褐『色』的小枝上,經頑劣的熏風輕輕彈撥,便落滿了闃寂的院落,盈盈然滿是恬適的溫香。
婉晚一路深嗅,直到走進了榴花台。
“姐姐來看我了。”坐在床上的沈映雪在看到婉晚的那一刻便展『露』了笑顏。
婉晚走到近前觀察著沈映雪的臉『色』。“妹妹看起來氣『色』不錯。”
沈映雪輕輕的點了點頭,表麵上笑意濃濃,內心卻是持著一把刀子,恨不能現在就讓陸婉晚從自己麵前永遠的消失掉。
“昨日妹妹怎會無故讓大樹壓住的?”婉晚好奇的問道。
沈映雪歎了口氣說道:“昨日黎昕在下雨時還未回來,我便打著傘出去尋他,沒想到半路上就被傾倒的大樹壓住了。幸好王爺從旁經過。”
聽到沈映雪提到鳳淩睿,婉晚就感覺忽然被冷水澆了個透徹,猛的打了個寒戰。“昨日是王爺救了你……那你還恨他嗎?”
“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夠相抵,王爺所做的可是害我一生都會對黎昕有愧的。”
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婉晚環顧了一下屋子問道:“黎昕去了哪裏,剛剛他還在我的芙雨園。”
“應該是去了段大人那裏問診吧。”
“我還想向他請教,找個法子可以將我們額上的疤去掉呢。”婉晚扶了一下額頭,竟在不知不覺間想起了鳳淩睿,內心便像是被秋風掃過一樣,好不淒涼。
“黎昕用過很多法子了,但是也並沒有什麼顯著的效果。所以我也就不抱什麼期望了。”
“姐姐相信我就是了。畢竟我曾經對『藥』物也研究過一段時間的。”
婉晚在榴花台裏就這樣有一句每一句的和沈映雪聊了一個時辰,怕自己影響了沈映雪休便匆匆告了辭。在她走後原形畢『露』的沈映雪惡狠狠的看著婉晚的背影,想象著終有一日將她從鳳淩睿身邊趕走的場景。
在婉晚回芙雨園的途中看到了迎麵走來的寰兒,寰兒見到婉晚急忙行了禮。“王妃萬福。”
看到她的態度謙恭了許多,婉晚身後的青萱心裏也有些寬慰了。
婉晚轉身身後沒多久,站直身體的寰兒竟難以自控的幹嘔起來。青萱回頭時偶然看到,不禁嘀咕起來:“怕是在柴房裏受了不少的苦吧,看來已經有些吃不消了呢。”
段鶴軒得知婉晚昨日上山是想采寫草『藥』,於是特地過來提議今日全程陪同在側,以免再山中的婉晚再次遇難。婉晚欣然答應了下來。
婉晚帶著青萱換上了樸素的衣服以後,便在段鶴軒的帶領下上山了。段鶴軒一直麵帶溫柔的微笑,還時不時的講一些趣事。
婉晚表麵上雖然在迎合段鶴軒所說的話不時發出陣陣笑聲,但是內心卻還在為鳳淩睿憂慮。
令他們意外的時,竟然在『潮』濕陰暗的樹林中發現了靈芝和蘆薈。
陽光下麵傘狀的靈芝如同撐起的樹冠,邊緣處閃爍著熠熠的光暈。一旁的蘆薈則像掌心靠攏托起的兩隻手,手指之間流溢著淡淡的光輝。
婉晚欣喜的將它們采集到自己的竹筐中,可是在俯身的一瞬間,一種強烈的惡心感覺從她的腹部翻湧了上來,直鯁到了婉晚的喉嚨。
婉晚立刻用兩隻手堵住嘴,腹部一邊強烈的蠕動一邊幹嘔起來。
“王妃,你怎麼了?”青萱焦急的迎上前來擔心的問道。
婉晚心頭立時用上了不好的預感。幹嘔過後便怔在了原地。
段鶴軒也忙走上前來詢問她:“婉晚是不是吃錯了什麼東西,要不我們現在就回雲嶺苑讓黎昕看一下吧。”
婉晚聽了段鶴軒的話終於回過神來,自己的爺爺便是中醫出身,自己又是醫學院的高材生,把脈這種事情肯定是不在話下的。婉晚想著右手便顫巍巍的向左手腕移動了過去。
但是不過一會的功夫,婉晚便變了臉『色』,慌忙將右手從左手上拿開。看到婉晚的反應段鶴軒感到很是奇怪。“婉晚是在自己把脈嗎?是否有什麼不妥。?”
婉晚神『色』慌張的搖了搖頭道:“日頭這樣的曬,我怕是有些中暑了我要用的『藥』也差不多全采集到了。現在就回去吧。”
青萱連忙上前來扶了婉晚。
“好吧。”段鶴軒並不太相信婉晚的話,看到她剛才的反應和神態,方才她所『摸』的莫不是喜脈?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段鶴軒竟不覺感到胸口一陣憋悶。這樣的感覺使他的笑容漸漸隱匿起來。曾經鮮少在人前『露』出的憂慮模樣竟完全展現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