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中的山峰如同酣睡的巨獸,起伏的輪廓猶如健美的脊背一般蔭蔽在華稠的月影之中。
憑借著記憶,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沈映雪穿過了樹林,很快就找到了恩施居住的石房子。
石房子外麵自然是有重兵把守,好不容易來到這裏的沈映雪在暗中觀察著。沒想到那些侍衛一直保持著警惕『性』,不停的在周圍巡視。
此時的沈映雪自然是焦灼不已。就在她低頭時,忽然注意到了火把投『射』在地麵上的微光。眼睛立刻隨之亮了起來。
就在沈映雪不遠處掛著一個火把,她悄悄的走過去將火把打翻在地。由於格爾拉身處盆地,空氣一直十分的幹燥悶熱。火把落地的一瞬間便以極快的速度點燃了周邊的草葉。
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沈映雪的眼神也愈發的明亮了起來。她躲到了草叢後麵,觀察著那些侍衛的一舉一動。
看到草地上著了火,幾個侍衛立刻趕過來將火撲滅。而就是在這個空擋,沈映雪悄悄的溜進了恩施居住的石房子。
濃厚的花香讓沈映雪不適的堵住了鼻子。借著月光,她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著。絹紗撲在沈映雪的臉上,冰涼的觸感不禁讓她的手心冒了冷汗出來。
在隔著屏風的後麵就是恩施的床榻,透過秀麗的絲線,沈映雪看到了恩施動人的身體輪廓,身體內的醋意竟蒸騰而上。
沈映雪繞過屏風走到了恩施床前,帳幔在夾雜著草木幽香的夜風中舞動著,如同一個妖嬈的女子,款款擺動著纖細的腰肢。
許是被陰影覆蓋,恩施突然警覺的睜開了眼睛。“誰!”
恩施拿起石枕底下的匕首,靈敏的翻到床榻的另一側,怒氣衝衝的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沈映雪也並不驚慌,為了表示友好,她故意向後退了一大步。
匕首的寒光映『射』在恩施有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眸之中。看到沈映雪的舉動,她緊張的情緒才稍稍有所緩解。
借著依稀的月光,恩施才認出麵前身著男裝的女子。“你來這裏做什麼?”
從恩施的語氣裏,沈映雪明顯聽出她放下了少許的戒備。沈映雪的喉部不斷滑動著,以異常清晰的聲音說道:“陸婉晚就是寧王妃。”
絹紗猛的拂過恩施的麵龐。她眉間的紅痣在火把的渲染下竟似牡丹一般火紅。
“陸婉晚,你的姐姐?”恩施用抖顫的聲音說道。
“我們並非姐妹,陸婉晚是王妃。而我不過是一介平民女子。”
恩施表情凝重的從床上站了起來。“但是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沈映雪腦中想到了鳳淩睿在麵對自己時日益冷淡的目光,心髒上麵好比有一道傷口,每一次跳動都會傳來入脊鑽骨的劇痛。如是讓恩施信任她,沈映雪也就不打算隱瞞自己的身份了。在恩施麵前,她能夠體會她的苦痛,於是開口說道:“我是沈映雪。”
聽到沈映雪這個名字,恩施猛的抽了一口氣。就是麵前的這個人,使得自己一直愛慕的鳳淩睿第一次無情的拒絕了她。
恩施上下打量著臉『色』蒼白的沈映雪,竟揚起玉石一般的脖頸發出了肆意的笑聲。
詭異的笑聲不覺讓沈映雪感到全身發冷。害怕恩施會遷怒自己的沈映雪連忙說道:“鳳淩睿現在愛的人已經不再是我了。”
“所以,你以為我會同你一並除了陸婉晚好給你個心頭之快嗎?”恩施的眼神依舊銳利無比。
沈映雪看到恩施的反應,不禁緊張了起來。但經過思考之後繼續說道:“難道你就甘心嗎?被人奪去摯愛的感覺你應該體驗的很深刻吧?”
恩施隻感覺胸口有一團正待蓬發的怒火,想起當年從鳳淩睿嘴裏聽來了沈映雪的名字,當時她心中的痛楚甚至到現在都無法磨滅。在麵對一隻處於自己想象中的女子時,恩施竟會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恩施深吸了幾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在冷靜下來以後此開口說道:“你會如此了解我想必也是體嚐到了我曾經遭遇的一切吧?”恩施的語氣中帶著嘲諷,閃爍的眼睛也是鄙夷至極的。
被恩施戳到了傷口,沈映雪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如你所說。我也被傷害的很深,也才能夠明白你當初所受的苦楚。”
恩施走進了沈映雪,以一種高人一等的姿態不住打量著她。“曾經我還很好奇鳳淩睿口中的沈映雪會是怎樣一副樣子。現在看來……”恩施口中不斷發出“嘖嘖”聲,而後還不斷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