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進宮嗎?”婉晚一臉不敢置信的問道。
“怎麼了,王妃是不是有什麼疑慮?”行過禮的段鶴軒複又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的視線卻一直都沒有從婉晚身上離開過。
看到婉晚眉頭緊皺的樣子,鳳淩睿在這桌子下麵緊緊的握住了婉晚的手。
這個小動作卻被段鶴軒觀察的一清二楚。他的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笑容,然後就默默的垂了眼睛。
“我隻是心中有些忐忑。”婉晚按耐著自己的不安,盡量裝作平靜的說道。
“沒關係的,還有我陪著你呢。”鳳淩睿在段鶴軒在場的情況下盡量收斂了一些,但是眼神中依然是化不開的柔情。
婉晚努力吸了口氣問道:“那我們準備什麼時候進宮?”
“明日吧。我昨日進宮的時候還見到了清煦貴妃和天麟。天麟說他想見你。”
“真的嗎?”想起那個曾經讓自己難堪的小家夥,婉晚到現在還會不覺的皺下眉頭。不過沒想到的是竟得了他的喜愛,還被他惦念著。
“那就明日去吧。”婉晚也終於下了決心,好在宮裏麵還有些熟悉的麵孔,也不至於會很尷尬。
“好了,別擔心了。快吃包子吧。都要涼了。”鳳淩睿將一個筍肉包夾到了婉晚前麵的小碟子裏麵。
婉晚用微笑回應了鳳淩睿的體貼。
“王爺,向皇上解釋的如何?”段鶴軒突然『插』了句嘴問道。
“皇上並沒有懷疑什麼,好在我跟諾揚穀已經提前商議過了。”
“皇上相信你隻是在格爾拉墜馬受傷才耽擱了那麼多時日嗎?”
鳳淩睿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如是我說出實情,怕是真的要使天齊和格爾拉陷入緊張對峙的狀態了。”
“王爺不怕皇上哪日知道了實情會怪你個欺君之罪嗎?”段鶴軒幽幽的喝了一口杯中的清茶,眼神在某一瞬間竟似是冷冽的瓷器殘片一般,深深的剜了一眼心中不寧的婉晚。
鳳淩睿也沒有想到段鶴軒會這樣說,但是在愣怔過後就發出了豁朗的笑聲。“如日真有那麼一天,還要請段大人為我說情。”
“卑職隻是說個玩笑罷了。好了,我就先告辭回去了。”段鶴軒站起來行了禮。
鳳淩睿將段鶴軒送到了門口,一番寒暄後看著段鶴軒離開不禁皺了下眉頭。“段大人今日有些奇怪。”
聽到鳳淩睿如是說,婉晚心中竟有些緊張。“如何奇怪?”
鳳淩睿坐回到婉晚旁邊時又輕輕的搖了搖頭。“也許是我多慮了。”
然而婉晚心中卻很難平靜下來。她萬萬都沒有想到鳳淩睿會把他們在格爾拉發生的事情對段鶴軒如實說出。如是真的向他方才說的那樣,將實情告知了皇上,皇上莫不是真的要怪鳳淩睿一個欺君之罪?
“婉晚,你怎麼了?怎麼在如此清爽的早晨流了汗下來。”鳳淩睿看到婉晚額上的汗珠,竟不拘小節的直接拿了袖口為她擦拭。
婉晚輕輕的搖了搖頭,胡『亂』說了給理由搪塞道:“明日進宮,心中不免忐忑。”
“你不用擔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一樹翠薇,花枝縈曳。香霧盈盈,月『色』般在周遭縈繞。經濃『露』洗浣,叢叢簇簇的便追了東風去。
段鶴軒抬頭看著濯濯的枝頭,似有心事一般蹙了眉頭。
此時,沈映雪扶著額頭從後麵走了過來。看著段鶴軒的背影竟猛地怔住了。
竟好似在哪裏見過一般?
這時候,在沈映雪的鬧鍾忽然略過一團烏綠『色』的火焰。那火焰竟瞬時點燃了她胸腔。
是那個神秘人!
段鶴軒覺察到了身後有人,也許是因為被攪了賞花的興致,一臉不耐的回了頭,竟對上了沈映雪驚詫的目光。
在段鶴軒的心目中,沈映雪隻是黎昕的妻子。而黎昕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郎中,於是他對沈映雪也隻是不屑一顧。
然而就在段鶴軒回了頭準備繼續走自己的路時,卻聽到從身後傳來了沈映雪得意洋洋的幹笑聲。
段鶴軒一臉不悅的再次回了頭。“怎麼會這般無禮,黎昕難道沒有教你王府的規矩嗎?見了我沒有行禮也就罷了,竟然還會這樣失禮?”
沈映雪也不慌張,眼神中藏著猜不透的東西。她啟了朱唇,用冷冰冰的聲音說道:“王府的規矩是對天齊的人用的。而對於天齊的內『奸』,我還真的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規矩。不知道段大人可否告訴我?”
沈映雪的話讓段鶴軒猛的抽了一口涼氣。“你……竟敢口出妄言!不怕我告訴了王爺來治你的罪嗎?”
沈映雪冷靜的回道:“那段大人就去告訴王爺好了,我會把我剛剛對段大人說的話原原本本再說給王爺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