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晚淚眼婆娑,瘦削的肩膀不停的聳動著。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愛。
若是平常,鳳淩睿許是早就已經將婉晚攬進懷中柔聲安慰了。可是今日他確實不知道婉晚為何會突然悲傷至此,一時便怔在了原地。
“婉晚,你這是怎麼了?”太後也不明所以,立刻緩聲問道。
婉晚抽噎了幾下,用帕子拭了淚以後柔弱的說道:“我隻是想起那日現在都還會後怕……”
婉晚的第一句話就讓素盛憐感到不妙,她立刻抬起頭來看向坐在自己麵前的太後。太後用嚴厲的目光似乎是在告誡不準抬頭。素盛憐便怏怏的再次把頭垂了下去。
一旁的宜蘭貴妃聽了婉晚的話以後倒像是突然來了精神一般,立刻正襟危坐,一臉期待的等著婉晚繼續會再說些什麼。
婉晚顯得極其嬌弱的拉住了鳳淩睿的手,鳳淩睿也十分配合的用手臂支撐著婉晚整個傾斜的肩背。心中還在打鼓不知都婉晚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婉晚滿含神情的撫『摸』著自己的腹部,而後又嗚咽著說道:“因為對錦葵花過敏,我可是險些失掉了腹中的孩子啊……一想到我與王爺跟這個孩子沒了緣分,到現在都會心如刀割。當時的我還在怪自己不小心,竟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了錦葵花才導致症狀如此嚴重,當時並不知是有人自背後搗鬼。心裏麵隻是一味的責怪自己。甚至……甚至想到如果失去腹中的孩子,我也就隨他一並去了算了……”婉晚一邊說著,身體抽動的也愈加的厲害了起來。
素盛憐的心猛的沉了下去,就好似狂風暴雨中的一頁扁舟,一時『亂』了心神。身體不住的瑟瑟抖動著。
宜蘭貴妃趁著空擋也忙深吸一口氣,裝作哀慟的說道:“婉妹妹還真是可憐,這番話說的我……哎。”宜蘭貴妃拿著帕子拭了一下硬是擠出來的一滴眼淚。
眼看著素盛憐已經無力挽回眼前的局麵了,周遭的嬪妃也都學著宜蘭貴妃的樣子裝作被感動了一般。誇張者還跟著嗚咽了兩聲。
太後也萬萬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般地步。神『色』變得慌張了起來。“我會給婉兒一個公道的,淩睿,快莫要她再哭了,小心傷了腹中的孩子。”
鳳淩睿聽了太後的話,立刻幫著婉晚去拭眼角的淚。婉晚竟靠帕子掩飾,在縫隙之中偷偷的衝著鳳淩睿擠了下眼睛。鳳淩睿原本就覺得婉晚哭的有些蹊蹺,現在就更加的確信無疑了,雖然不知道她心裏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仍舊配合道:“婉兒,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你跟孩子若是都去了,留我在這世間又有何用。”
許是想到了天麟,清煦貴妃的哭聲也在大殿中回『蕩』起來。“婉妹妹的話真是直捅我的心窩子啊,要是天麟不能像現在一樣,不能一直陪在為娘的身邊的話,我都不知道我過的將是什麼樣的日子……”
看到大殿內已經哭成一片,太後的神『色』愈發的尷尬起來。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這時候,宜蘭貴妃忽然從椅子上下來,走到了跪倒在地的素盛憐麵前說道:“好你個素盛憐,若是傷了我也就罷了,可你這次卻險些要了兩條人的命。你餓真是罪該萬死!”
一句“罪該萬死”讓素盛憐內心的恐懼無以複加。“饒命,太後饒命!”
太後聽了素盛憐的哀求聲變得煩不勝煩,緊緊的皺起了眉頭,“我不知道婉晚心中竟會如此的委屈……”
“太後,請你給婉兒做主啊……”婉晚胸口猛的抽動著,最後竟跪倒在了太後麵前。
在鳳淩睿想要扶婉晚起身的時候,宜蘭貴妃就先他一步攙住了婉晚。“妹妹,你這樣可使會傷著身子的,快起來吧。”
許是聽到了大殿的哭聲,天麟從內殿跑了出來,竟撲進清煦貴妃懷裏嚎啕起來。
看著眼前混『亂』的局麵,太後是徹底沒了主意,無奈的歎了口氣道。“素盛憐,你還真是罪孽深重。“
素盛憐恫恐的抬起了頭,恐懼的嘶喊道:“太後、太後恕罪。”
在宜蘭貴妃攙扶下的婉晚忽然止住了哭聲。幽幽的說道:“我失態了,還請太後恕罪……”婉晚說著再次跪倒在了太後麵前,而後繼續說道:“全因婉兒昨日做了個夢,才會這樣深有感觸。”
婉晚陡轉的話鋒讓大殿裏麵的人立刻安靜了下來,幾乎是屏住了呼吸想聽婉晚究竟會怎樣繼續說下去。
“哦?婉兒究竟是怎了什麼樣的夢讓你今日如此的傷心慟哭。”
婉晚拿帕子輕輕的拭了眼淚,而後繼續說道:“我是因為夢到了青萱……”
婉晚嘴裏的青萱兩個字剛一出口,鳳淩睿便立刻明白了她此番在太後麵前佯裝慟哭的用意。心便隨著婉晚說出口的每一個字而不安分的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