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菲兒點不出,我信手從貨架上拿了兩瓶水。
我們的位置在第四排的靠近過道的旁邊,已經有不少人就坐了,緊緊相挨得座位上也是一對男女,不過那個男的看起來有些猥瑣。
“菲菲,你做外麵吧。”我猶豫了一下做了決定。
徐菲兒沒說什麼,看了一眼那個男的,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
雖然自己是個男人,但從內心裏我很抵製看恐怖片,也許是自己膽小,也許是有一種對恐怖或者惡心的東西有一種天生的恐懼,總之,這多年以來我很少去主觀而刻意的接觸這類型的片子,尤其是自己在家的時候比較多,以至於在自己的書房裏我曾特地的讓一個書畫界的朋友給自己弄了張鍾馗掛上。
或許這有些可笑,但卻是事實。
徐菲兒似乎對這類型的東西沒有多少恐懼感,沒有什麼興奮,也沒有什麼失落,表情上更多的則是我感覺到的一絲遷就。
對於這部電影的劇情我基本已經記不住了,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去看,整整這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裏,我的思緒可以說差不多穿越了半生。
從與徐菲兒認識,那個想象中頑皮矜持的女孩,到我們初次見麵的秀外慧中,房間裏我們赤裸相見,再到麵對我理性的有些恐怖的拖延,我旁邊的徐菲兒在就這樣一直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大屏幕。似乎她的大腦現在完全被電影的劇情所吸引和占據,無暇去用眼神和肢體的動作來對我的那些思緒漫遊進行回應。
就是這個女人,曾經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最多的女人,我這一輩子唯一最放不下的就是她了。
這是一種罪惡,一種侵占和自私的罪惡。
徐菲兒放下大大的行李包,因為是她徹底放棄了她現有的安逸生活從那個我們都認為很美麗的城市長度跋涉到我所在的小城,在一個陰雨連綿而幾近黑暗的傍晚出現在我的家門口。
帶著發絲間那輕盈的水珠和舟車勞頓後的疲憊,還有她如釋重負和神情和憧憬中的美好,欣喜中平靜的對我說:我是你的了……
這是我大腦中出現過無數次的情景,是我們終於都拋棄了原有的家庭結合在一起的那個美麗畫麵。
很難說清到底是自己因為這個畫麵感動還是因為想象中那即將到來的幸福所感染,我的淚瞬時而下。
轉回頭,徐菲兒仍舊緊緊的盯著屏幕,絲毫沒有注意到我臉上的淚花是否晶瑩,她的手就在離我的手不足五公分遠的地方,我很想現在就去緊緊的握住她,告訴她她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但我沒有,不是不想,是不敢,我害怕的是現在的我在徐菲兒的心中已經被打上了失望的烙印,再也揮之不去……
借著扶眼鏡的動作,我拭去了淚花。
“菲菲,你冷嗎?”真情流露幻化成了關心的話語,在此刻不知徐菲兒能否感受到我的這份激動過後的真情。
“不。”她的回答輕輕的,但我沒有感受到她心底的回應。
“那餓不餓?!~”
“也不。”
幾秒種後我將視線從她的臉上挪開,無語了,心底裏輕輕的歎了口氣。
從影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子時了,原本熱鬧而熙攘的門前停車場變得空空蕩蕩。
牆角處,我的車子孤零零的停在那裏。
“菲菲,我送你回家吧。”關上駕駛室的門,我不敢再注視徐菲兒的眼睛。
“嗯。那你呢?”徐菲兒的回答也一樣平靜。
“我也回家。”
“你也回家?!~”徐菲兒從平靜轉為驚訝。“現在?”
“嗯,這個時間路上的車少,跑起來也快,三個小時就到了。”這不是理由,我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畢竟在路上我討厭跟在那些大貨車的後麵蠕動。
“你不是開玩笑吧?!~”徐菲兒的驚訝升級了。“現在幾點了?這麼晚了你怎麼回去啊?!~好幾百公裏路呢!~”
“沒事兒,這點路不算什麼。”我發動車子,有些執意。“菲菲,能夠見到你我就已經很高興了,對我來說有點奢侈,我已經很滿足了,我不奢望別的,真的。”
“你別開玩笑!我不能讓你現在回去,你明天再走~要不然我這輩子也不會再見你了!~”
“我先送你回家吧。怎麼走?!~”還是避開這個話題吧,車子已經到了馬路上,我不知道要走的方向。
“**,你別回去了,明天再走不好麼?你這樣讓我很不放心,好麼?”徐菲兒叫著我的名字,有些著急。
“嗬嗬,你放心好了,我開了這麼久的車,從來沒出過問題。先送你回家!~”我隻有拿出無所謂和無畏的表情跟笑容來應對。
“那你答應我,你今天不會去!~”徐菲兒有些急了。
我苦笑了下,沒有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