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下手術,先去洗洗手,”肖磊頓了頓,似乎明白了什麼,說完這句話轉身又出去了,順便把小姨子也叫了出去,盡管小姨子有些老大不樂意挪動屁股。

也許,他是在有意的為我和妻提供一個空間和機會吧,我這麼理解。

真到了兩個人麵對的時候,自己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按理說,自己應該認錯,憑妻的性格,我知道她最終會原諒我,雖然過程比較艱難和複雜。

但心底裏卻始終也沒有向她道歉或者請她原諒的話,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準備這樣的話。也許這就是我一直以來害怕麵對的那個情景,隻不過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的環境裏。

又或許,長久以來讓自己困頓的尷尬和不堪就是如何麵對這一幕。

離?或者不離?

現在似乎所有的結果都栓在我的嘴巴上,確切的說是栓在我的意向裏,由自己的取向來決定最終。

長時間以來,自己在冥冥中一直想著離婚的事情,卻又考慮到孩子和妻的未來而遲遲的沒有給自己一個最終的決定,擔心的東西實在是太多,所以自己就跟自己這麼耗著,耗到徐菲兒完全失望。

不離,自己不敢想象心理裝著另外一個摯愛的女人,將來怎麼跟妻子過下去,這也是個問題。盡管用徐菲兒的話說我們已經沒有太多可能,但徐菲兒已經在我的心裏麵紮了根,想徹底的忘掉是根本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也許,有人會說,當初你不喜歡你老婆幹嘛要娶她呢?

這事兒我也沒法解釋,根本就沒法解釋,無論從哲學還是倫理,抑或理論上這都是一個絕對的問題,但之所以沒法解釋就是因為現實,我遇到的現實。

要不然這個社會上就不會有那麼多離婚的了。

雖然這樣的回答有些牽強,甚至有些無賴。但我想也還是解釋的通的,前提是你需要用一個社會的思維邏輯來考慮這件事情,用一個現實的角度來看待這種現象,單純的爭論是與不是在現在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這就像是出了問題,把精力放在追究誰的責任上而不去解決問題是一樣的道理。

麵前的問題,對現在的自己來說就像是一個機會,帶刺兒的機會。

抓住了,那麼結果有可能是經過一番吵吵鬧鬧和一番稀裏嘩啦的訓斥,然後離婚,也許這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夠解決掉,最後各自尋找各自的軌道。

放棄了,那麼結果就肯定是一堆人對我的訓斥和批評,然後逼著我忘記徐菲兒,丟掉所有關於她的東西,也包括記憶和幻想,然後老老實實的過原來的日子,甚至還提防著我再去重蹈覆轍,以至於讓我從此不能夠再上網聊天。

簡單的說就是這樣。

毫不隱瞞的說,我更傾向於前者,盡管有人會說我多麼的不可理喻,或者多麼的冷酷無情,但畢竟這是我當時的心理,我所要敘述的除了真實外還是真實。

也真因此,從肖磊出去這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裏,我沒有說一句話,隻是靜靜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除了抽煙外,連腿都沒有挪動。

或許,妻在等我說什麼道歉或者認錯的話,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裏我一聲不吭,她的心理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漸漸的啜泣變成了大哭,再從大哭變回啜泣,最後變回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