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母親失蹤後,姨父一家人沒有那麼好心,也不會誠心誠意地去尋找她的,這件事隻能靠我自己了。

“母親已經失蹤那麼多年了,我現在去哪裏尋找母親呢?”我暗自思忖道。

坐在汽車駕駛位置的一名年輕出租車司機見我坐上車後半天沒有吱聲,便開口向我詢問道:

“先生,你準備去哪裏?”

“師傅,我想問一下,你的車能夠開到石板田村嗎?”我隨口問道。

“當然可以,你是不是要去那裏?”司機問道。

“如果去那裏的話,需要多少錢?”我詢問道。

“如果隻是送你去那裏,收你80元就可以了,如果送你去了之後,還需要等你辦完事情再拉你回來,隻能按照300元一天的包車費收取了,”司機介紹說:“不過,天黑之前,我們必須趕回南華。”

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發現昨天晚上張瑤姐給我那兩千元錢,除去在大世界夜總會裏買了半打啤酒,花去了一百元之外,還剩下一千七百多塊。

這些錢用來支付包車費和在路上吃飯足足有餘。

於是,我毫不猶豫地說道:“即然這樣,我就給你200元錢,包你的車去一趟石板田村,你看怎樣?”

“沒問題!”

司機隨即發動汽車,將出租車駛出城區,載著我朝著曾經生我養我的地方——石板田村方向駛去。

一條彎彎曲曲的柏油馬路通向石板田村,這就是我小時候來姨媽家,多次走過的那條小路。

蜿蜒的公路盤旋於綿延的山間匍匐而上。

公路兩旁,鬱鬱蔥蔥的樹木在風中搖曳,遠望,低處布滿田地,莊稼皆立於其中,水中映出了它們金黃色的影子。

想起十歲那年,在我們去姨媽家為表妹和我過生日那天晚上,無意間偷看了表妹洗澡,被姨父扇了一個大嘴巴過後,我從他們家跑出來,在濕滑的泥濘上奔跑時的畫麵。

想起自己被追出來的母親發現後,暈倒在路上,母親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雨夜裏,冒著細雨,沿著崎嶇的山路,背著我走了十幾裏山路回家時的情景。

想起母親被光棍漢王老五淩辱,我用一把匕首插進他的心髒,王老五死在我家,母親怕我受到傷害,替我頂罪,被公丨安丨局的人抓去坐牢時的情景,我就感到一陣心酸。

童年時的往事如過電影一樣,在我的腦海裏浮現,往事曆曆在目,我的心已經飛到了我們家曾經在鄉下居住那幾間泥牆瓦舍。

十多年沒有回家了,不知道我們家那套房子還在不在?我母親是否還住在那套簡陋的房間裏?

司機見我將目光投向窗外沉思,不想打擾我,專心開車。

不一會功夫,十幾裏的路便跑完了,呈現在我眼前的是小時候那個熟悉的山村,那山,那水,還是當年的樣子。

唯有不同的是,許多戶人家,均由原來的平房變成了樓房,土牆變成了磚牆。

“師傅,我到了,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村裏辦完事就回來。”我讓司機將出租車停靠在村口,徒步走進村子。

村裏大多數青壯勞動力都外出打工,村子裏再也沒有小時候那麼熱鬧了,似乎變得有些冷清。

我順利地找到了我們家的老宅,房門口長滿了青苔,雜草,腐朽的木門被風吹得吱呀作響。

我推門進去,房間裏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到處結滿了蜘蛛網,房頂上的瓦礫有的已經破損,有的地方,房梁已經垮塌,露出一個又一個的大洞,泥牆上開了不少裂縫,好像是要被風吹倒似的。

我走進自己曾經居住過那間屋子,我曾經睡過那張木床雖然還在,但已經腐朽,上麵結滿了蜘蛛網,到處散發出一種腐朽,黴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