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都日上三杆了,可賤人還趴在身旁的草堆上沒有要醒的意思。印雪用腳踢踢他,沒反應;再踢一腳,還是沒反應。印雪玩心大起,一把捏住他的鼻子,想看他裝睡能裝多久。可當她的手碰到他的肌膚時,愣住了。
她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問道:“賤人,你是不是發燒了?”
賤人勉強睜開眼睛,滿臉通紅:“沒有吧!我身體那麼好,怎麼會發燒呢?”
“還說沒有!都燒成這樣了!你快在這好好呆著,我給你找個大夫來瞧瞧。”
賤人苦笑著搖搖頭:“我們現在哪有錢請大夫呢?反正我自幼窮慣了,身體也不好,發燒是常有的事,挺一挺也就過去了。”
這個騙子!難道她看不出你身上的衣物價格都不菲?難道她不知道他每天出門是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去變賣,然後換口飯吃?難道她不知道每天都是他等她睡熟後,就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印雪隻覺得鼻子酸酸的,忙脫下了外衫蓋在他的身上。賤人掙紮著要坐起來,被她一把按下:“你給我躺下睡好!你這個笨蛋,幹嘛要脫了自己的衣服蓋我身上?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著涼的嗎?”
賤人很虛弱的笑道:“我是男人,自然要照顧你們姑娘家了。你快把衣服穿好,這樣成何體統啊。”
印雪搖搖頭:“沒事兒,我可是身強體壯。你在這乖乖歇著,我出去找個大夫來瞧瞧你。”說著,她搜出他身上的錢包,搖了一搖,失望的問道:“就這麼些了嗎?”
賤人點點頭。
印雪強笑著說:“這麼點兒哪夠啊!我頭上這些首飾可能還能換些銀子。你在這等我,我去請了大夫就回來。”
“顏顏,你真的不要去了。我這病自己心裏清楚,歇歇就沒事了。”
印雪沒有理他,幫他把稻草蓋好,然後走出門去。
當鋪的老板好欺負人,見她衣衫襤褸並且急於用錢,對那些首飾竟然隻開出了一兩銀子的價錢。這些首飾再不濟,也算是宮用的,哪裏就值那麼點兒?
印雪心灰意冷的收下銀子,離開了當鋪,來到藥店。藥店的老板見到那點子碎銀更是鼻孔朝天:“什麼?就這麼點錢就想找人出診?連路費都不夠呢!”
印雪忙賠笑著說:“老板,您行行好!差的錢,我日後再補還不成嗎?再不成,您抓服藥給我,救人一命……”
“勝造七級浮屠對吧!這話,我早聽膩了。姑娘,這錢抓服藥都不夠,您收好了。”
“可是……”
沒等她把話說完,老板大手一揮,兩個夥計就把她駕出了藥店。
天空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蒙蒙細雨,印雪漫無目的的在雨中走著,走著,感到無比寒冷。明朝的蘇州就很繁華了,四周店鋪、酒樓林立,人們服飾鮮明,滿臉的行色匆匆。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兒?想不到離開了王府,果真是寸步難行。印雪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麼無奈而又那麼孤獨。蘇州城很大,卻是很冰冷,冷到傷透了她的心。
朱棣,不知此時的你在做什麼?會在想我嗎?不,你一定和輕羽恩愛異常,怎麼會想起我來呢。輕羽,你好嗎?對不起,我沒有聽從你的計劃,而是自己獨自離開。因為,我不想看見自己最好的朋友和他在一起的樣子……
咦,前麵那家看起來很華麗的酒樓門口再怎麼聚滿了人?印雪的三八天性到了古代可是一點都沒喪失,忙抹幹眼淚,忘了傷感,擠入人群想看個究竟。酒店門口矗立著一塊木板,木板上貼著一張白紙,白紙上寫著一些黑字,黑字上……那些黑字她好像不太看得懂啊。
於是,她悄悄推推身旁的大叔,問道:“大叔,這紙上寫的是什麼?”
大叔很鄙視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你個姑娘家問這幹嘛?這家青樓招管家,難道你一個姑娘家的去那不成?”
什麼?青樓?印雪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開始燃燒起來了。這可是所有現代男性、女性外加人妖都極度向往的地方啊!
沒等大腦反應過來,她的身子已經處於青樓之中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青樓?看起來很冷清的樣子,怎麼沒看見接客的姑娘們啊。她不由得有些失望。
就在印雪東轉轉西摸摸的時候,一個悅耳的聲音在她耳邊想起:“這位姑娘,不知您來我們‘猗霞閣’有何貴幹?”
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美人兒,印雪驚愕的連話都不會說了。天啊!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比自己還漂亮的女人!這位姑娘個子高挑,膚如凝脂,眉如遠山不畫而黛,唇如櫻桃不點而紅。而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讓人想抓狂!如果自己是男人的話,早就撲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