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小鎮,樊家鎮。
這裏天藍水綠,風景宜人。全鎮老少都在黨的領導下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平靜而快樂。
從我記事開始,我就跟著爺爺給生產隊放牛,一年四季都住在山腳下的小木屋裏。
小木屋的右邊是一條東西長的河流,它圍繞著白雲山,一年四季水流潺潺。左邊是生產隊的農田。
我是一個非常淘氣的小男孩,經常帶著我家那隻大黑狗滿山遍野跑著攆兔子、捉山雞、下河捉魚摸螃蟹,甚至還和大黑狗在河裏比賽遊泳。我家的大黑狗長的可威武了,高大的身軀,大眼睛,雙眼皮,一身毛油黑發亮。
村裏的大人們總是笑我頑皮,叫我孬蛋子,其實我叫金濤,七零年生的。
每每看到小夥伴們都和爸爸媽媽在一起,我就非常羨慕,就纏著爺爺問我的爸爸媽媽去哪了,爺爺每次都巧妙的避開,顧左右而言它,後來還是鄰居大娘告訴我爸爸是鎮裏的老師,文化大革命被打成右派,發往新疆農場勞改,媽媽和爸爸離婚,聽說嫁到山外去了。我那時候小,就沒當成一回事,依舊每日瘋跑。
一九七八年的秋季農曆八月的一天,我和爺爺趕著牛帶著大黑狗來到河邊的草地放牛。河岸邊是大片大片的農田,生產隊的社員們都在忙著挖紅薯,上點年齡的社員坐在地裏刨紅薯幹,白花花的紅薯幹擺的滿地都是。
爺爺和刨紅薯幹的孫爺爺在聊天,我看著牛在吃草。突然,我家的大黑狗像發了瘋一樣,用嘴咬著我的衣服,拚命的拉著我朝河灘那裏跑,我一時驚慌失措,大聲喊著爺爺救命,這時那群正在吃草的牛也像瘋了一樣,撒腿就朝著河灘跑,爺爺莫名其妙,但怕我有危險,就飛快得追向我們。
就在我們爺倆離開的檔口,天上飛來一架小型戰鬥機,從那戰鬥機裏飛下來三枚圓錐形的大型炸彈,緊接著就是地動山搖般的三聲炸響,那聲音震耳欲聾,就在我們剛剛呆的那個地方,一陣氣浪翻滾,不知什麼東西被炸的飛上了天空,地裏勞作的社員們都被震的躺在地上,大概都被震蒙了。
我和爺爺都被這意外驚呆了,我嚇得臉色蒼白,無力的癱在爺爺懷裏。大概過了有三分鍾,社員們都從地上爬了起來,互相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時不知道是誰大喊:“快看孫老頭那!”社員們都跑向那裏,我也很好奇,就掙紮著爬起來也去湊熱鬧。隻見孫爺爺躺在一片血泊裏,胳膊和腿不知道被炮彈炸到哪裏去了,身上還紮著不少炮彈殘骸。
社員們都驚慌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後來發現孫爺爺的胳膊被炸的飛到了鄰村,雙腿飛到了山上。我和爺爺呆呆的看著那出事的地方,天啊,如果不是我家那隻大黑狗,此刻我和爺爺也得躺倒在這裏,也會被炸得四肢橫飛,血肉模糊。我心有餘悸,慌忙帶著大黑狗逃離了那個令人害怕的地方。
直到第二天上午,我們鎮裏從山外開來了幾輛軍用吉普車,車上下來好幾個解放軍軍官還有縣裏的書記和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