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內心深處,她又真的放下了嗎?
若是放下,怎會見他受罰,便軟了心腸?
雲宥婷自嘲到了極點。
她的心思,連遲柔柔都騙不了,更別說騙過青衣王陛下了。
這二位,怕是從一開始就把她給看的明明白白。
“本座也覺得肉乖乖這提議甚是不錯,不過,選擇權在笑笑你的手上。”
青衣看著她,聲音不覺柔和。
“要處置那隻狐狸崽子不難,關鍵是,怎樣的處置才能真正如你所願。”
雲宥婷不是蠢人,怎會不知青衣和遲柔柔兜這麼大一圈子的良苦用心。
若要處置楚鈺衿,單是青衣王陛下就有的是法子,且這一手油炸狐狸,本也是重處了。
若她真要徇私,給楚鈺衿開後門,也不會弄這一手。
她看出了雲宥婷心裏對楚鈺衿有情,或者說,這位前任陰司之主,怕是早就知曉了。
她是看著雲宥婷,看著楚鈺衿長大的,豈會不知道這些小兒女的心思。
這世間,唯情字,最難斷。
有多少人的一輩子,就葬送在這情字上。
便是此番真如雲宥婷所願解除了婚約,她過後歲月隻怕仍會困囿在與楚鈺衿的糾葛中。
陷了劫,陷在那無盡偏執中,終成心魔。
“就如此吧。”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大帝爺開了口。
他拂袖一招,將油鍋裏那隻快要兩麵金黃的小狐狸給召了上來。
楚鈺衿這會兒都被炸回本體了,連人形都維持不住。
北陰睨了他一眼,曲指一彈,楚鈺衿身上的脆皮片片脫落。
轉眼變回人形,那真真是好一個粉嫩嫩的悄郎君,尤其是那腚兒,又翹又圓……那尾巴啊……
遲柔柔忍不住一聲“哇哦”!
隻是壓根沒等她再細瞧,眼睛就被人給捂住。
禦淵惡狠狠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還敢哇哦!吃肉肉你不怕你自個兒長針眼啊,什麼鬼東西你都敢看?!”
楚鈺衿一身傷勢複原,但直接被公開處刑,光溜溜的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那真是狐臉沒法見人,羞的趕緊用尾巴把自己給裹住。
雲宥婷麵上微紅,將臉偏到一旁,也不好意思看。
“姑父!士可殺不可辱!!”
楚鈺衿羞憤的是嗷嗷叫。
北陰睨著他,嗤笑了一聲:“你這小狐狸若能稱士,那才是侮辱士。既不想被辱,那孤就成全你好了。”
他老人家聲音落下的刹那,楚鈺衿麵色一變。
一股劇痛從尾椎骨的地方傳了上來。
“啊——”
慘叫聲響徹陰司冥府。
就見楚鈺衿那遮羞的尾巴一條條消失,轉眼間就隻剩下一條尾巴無力的耷拉在後麵了。
而剩下的十一條尾巴全落入了北陰手中。
楚鈺衿臉色煞白到了極點,驚恐不已的看著大帝爺。
“姑……姑父你……”
“你這二世祖當了這麼多年也該去體驗下民間疾苦了。”大帝爺淡淡道:
“沒收你這十一尾,隻餘下一條尾巴。自此過後,你便好好學學怎麼做狐。”
“何時學出了模樣,何時孤再將尾巴還你。”
可在內心深處,她又真的放下了嗎?
若是放下,怎會見他受罰,便軟了心腸?
雲宥婷自嘲到了極點。
她的心思,連遲柔柔都騙不了,更別說騙過青衣王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