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誌今已經年過花甲,被打成了這幅模樣還能下地走路,也算是一條硬漢了。
無形之中,薑澤宇心中的敵意被削弱了很大一部分。
他站直了身體,以表示恭敬,朗聲說道:“王掌櫃不愧是當年陽光『藥』業的副總工程師,用麻黃根來治療體虛自汗,實在是見解獨到。”
“都是些取巧的小伎倆,沒有獨創『性』,不值一提。”王誌今嗬嗬一笑,擺了擺手道,“小兄弟既然能說出剛才的那番話,想必是懂行的,不至於因為這種小病,來找老頭子我吧?”
王誌今沒有選擇逃避問題,反而主動詢問,這讓薑澤宇心情極佳,看來這個老頭兒還挺識時務。
“王掌櫃,今天我要問的事情比較敏感,所以還是請其他人回避一下吧。”
薑澤宇說著,看了一眼正手攥銅秤杆,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年輕店員。
“不行!誰知道你是不是想綁架我爺爺。”年輕店員語氣堅決,隨後橫身攔在王誌今和薑澤宇之間。
薑澤宇聽了一愣,眯眼細看之下,發現這個年輕人與王誌今確實在眉宇間有些相像。
鋪子被人砸了個稀爛,爺爺還挨了一頓毒打,他如此表現,倒也情有可原。
薑澤宇正要開口解釋,卻見王誌今舉起拐棍,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語氣責怪道:“小浩,我還沒教訓你呢,剛才怎麼跟客人說話呢?!”
王明浩感到一陣委屈,指著薑澤宇道:“爺爺,他根本就不是來買東西的!”
“哎!這可就是你睜眼說瞎話了啊,我怎麼沒買?”
薑澤宇舉起手中的半斤黃芪,理直氣壯道,氣得王明浩直咬牙。
“明浩,我再說一遍,不管買多買少,不管買不買,隻要近了我們誌今堂的門,就都是顧客,都要以禮相迎!”
王誌今並不像如今的其他老人那樣嬌慣孫子。雖然知道王明浩是關心自己,但在薑澤宇麵前,還是嚴厲地批評了他。
“嗯。”
看得出來,王明浩的家教還是非常好的,對於爺爺迂腐的經營理念,他雖不認同,但也沒有頂嘴,把秤杆放回了原位,隨後便低著頭走進了裏屋。
“嗬嗬,店裏有些『亂』,小兄弟隨便坐吧。”
王誌今拄著拐杖,走到一張寬大的坐診椅前,吃力地坐下,等薑澤宇也搬了一張椅子坐到跟前,這才開口問道:“小兄弟,你是來問我一年前那樁案子的吧?”
薑澤宇眉頭皺起,壓低嗓音問道:“王掌櫃,您難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哈哈哈,老頭子要是有那種本事,早就提前報警了,也不至於落得如今這般田地。”
王誌今苦笑了一聲,指了指自己腫起的臉說道。
隨後,他話鋒一轉,沉聲說道:“大約一個鍾頭以前,有三五個黑社會模樣的中年人闖進了『藥』鋪,他們禁止我向外透『露』一年前那樁『自殺』案的細節,我多問了兩句,店就被砸了……”
王誌今雖然語氣平緩,但他的眼底卻無時不刻都在流淌著憤怒。
“這些人一定是曾立果派來的。”薑澤宇肯定說道,“沒想到這個老家夥竟然如此地心狠手辣,連當年的老同事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