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IP熱的風潮,公司每天都接到雪片似的投稿,經過幾輪挑選,送到魏總監這裏的也不計其數。
不過,這篇稿子魏總監印象較深,佟夕一提,他就說:“稿子的內容和質量都是挺不錯的,可惜數據不夠,公司還是希望能做頭部內容大IP。再者,現在提倡家庭和諧生二胎,這個稿子卻講女權,家暴,婚姻法二十四條這些比較敏感的東西。所以,老板比較猶豫。”
“您說得對,不過這樣的題材,具有現實意義和批判精神,可以引起一些反響和反思,比如……”佟夕舉了很有代表性的幾部影片作為例子。
“這個,你也知道咱們的審核製度……”
佟夕看著總監為難的表情,幹脆的說:“那我回絕掉算了。”
她一痛快,魏總監又猶豫了,“嗯,再考慮考慮。你就跟她說公司放假了,年後再說吧。”
佟夕隻好笑笑說好的。回到辦公桌前,她點開QQ,作者春瞳的圖像是黑的,簽名三年不變:“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幹淨。”這是紅樓夢結尾的一句。
她在對話框裏敲了幾個字,卻又一個一個消掉,然後將QQ最小化,掛在了右下角。
窗外天光灰暗,據說今日有雪。
她捧著杯子,有點走神。忽然放在電腦旁的手機微信響了一聲,有個來自遠岫影業的添加好友申請。
因為工作關係,她的微信聯係人幾乎全是各個影視公司、播出平台,或是作者,出版社,經紀人。看到這個名字,她毫不設防的點了通過,奇怪的是對方加了她也不說話。等了半分鍾不見動靜,她把手機放在一邊。
十分鍾後,一無所獲的“遠岫影業”將手機扣在腿上,右手捏著眉心。佟夕的朋友圈全都是工作,公司新戲開拍,藝人宣傳,平台播出……基本等於一張中國電視報。個人信息,滴水不漏。
十二點鍾。
佟夕和同事一起去吃飯,餐廳裏抽空給莫丹打了個電話,問她的失眠好點沒有。
莫丹和沈希權離婚,她心裏充滿了歉疚。如果當初,聶修不是為了追她而提議莫丹去浠鎮寫生,莫丹也就不會認識沈希權。
許琳琅說我佩服你這種把什麼責任都擔到自己肩上的勇氣,但是你又不是包辦了他們的婚姻,你內疚個毛線。道理沒錯,可佟夕還是忍不住內疚。
吃過飯,佟夕和同事從餐廳回來,又收到一束花,不過這次是花店送來的黃色玫瑰。
佟夕隱約記得黃玫瑰是道歉的意思,腦海中過了一遍,似乎最近沒和什麼人起衝突。花中有一張秋香色卡紙,顯然和早上是同一人,紙上也寫著一首俄文詩。
葉賽寧的《白樺》。
這首詩對她來說,有點特殊意義。她還未出生的時候,在安娜的肚皮裏特別活潑好動,佟國安和安娜堅信這一胎是個男孩兒,早早想好了名字叫佟樺,取自《白樺》,諧音童話。
誰知道生下來個小姑娘,佟國安覺得佟樺這名字不適合女孩兒,便給小女兒重新取名叫佟夕,因是七夕那天生的,乳名叫七七。
多年後,佟春曉生下佟樺,佟夕升級當了小姨,喜不自勝的給聶修打電話報喜,順便講了佟樺名字的來曆。
聶修聽罷問她:若是你姐生的是個女兒呢?佟夕也沒多想,衝口就說:那我留給我兒子用啊。
聶修握著話筒,默了一默,說,你兒子姓聶行不行?
難道送花的人是他?這個念頭在佟夕腦海中一閃,轉瞬便被推翻。
他此刻應該還在英國,即便是回國探親,也絕對不會和她聯係,更不會送花給她,畢竟當初是他提出的分手,而且態度很堅決。
“我們之間,到此為止,我已經刪除了你的所有聯係方式,請你以後不要再騷擾我。”
她記得特別清楚,他用的不是聯係,而是騷擾。這個詞仿佛一把劍紮在心裏,以至於這一場分手,比她想象中要疼得多,傷口久久不能愈合。
據說初戀的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一,兩人先是異地戀,後是異國戀,分手仿佛是情理之中。
她時常會想,如果分手的時候,他態度好一些,或許她此刻早就風淡雲輕的釋了懷,不至於每次想起來,都覺得心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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