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年(4)(1 / 3)

言下之意, 他出現的及時而正確。佟夕故意加重語氣說了聲謝謝。

聶修蹙著眉想了想:“那個男生有些麵熟, 好像是你們班的副班長?”

佟夕吃驚不已:“你怎麼會記得他?”

“當然記得。畢業合影照和你站一起,把頭偏向你這邊,挨的比女同學都近。”

佟夕恍然記起來,當初畢業大合影,她拿給他看, 他指著李江州問這人是誰。佟夕隻說是副班長, 都沒提他對自己有好感之事, 沒想到他居然都記得那麼清楚。

“學霸的記憶力果然不同凡響。”佟夕的誇獎帶有調侃的意味,聶修卻毫不客氣的收下了:“過獎。”

佟夕斜目瞥了他一眼, 你說你一個前男友還吃什麼陳年老醋呢?

她岔開了話題:“同學聚會沒什麼意思。時過境遷, 我們都變了。見到故人,反而是失望更多。”

聽上去是在說同學, 可是聶修卻問:“你在說我嗎?”

“你想多了。”佟夕玩笑似的問:“你對我難道不也是很失望嗎?以前的我可不是現在這樣。”

聶修搖了搖頭, 沉聲說:“我沒有失望,隻有心疼。”夜色中看不清他的眉眼五官, 卻很奇異的能感受到他的眼神。

佟夕笑容一頓,慢慢的眼睛裏有些發澀, 從河麵上吹過來的風,濕冷入骨。

夜晚的浠鎮如同一個夢境之城, 遠處間或有幾聲狗吠, 不時響起的炮竹聲,零零落落,不絕於耳。

佟夕低頭走上小石橋。一節一節的台階, 仿佛一段一段的歲月,她和他各自度過了三年互不相問的時光。她不知道他變了沒有,反正她已經變了很多。心態突然間就老了,沒了少女心。後來因為工作關係,經常接觸到很多言情小說,同事捂著胸口嚶嚶嚶的說我不行了,我的少女心要萌炸了。可她無動於衷,毫無觸動,出現了典型的孤老終身的苗頭。

越過橋頭,就是佟家所在的巷子。兩人轉進巷口,突然從巷子裏竄出來兩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扔了幾個鞭炮過來。

佟夕正想著心事,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急忙往後一退,不巧一步踏進兩塊石板中間,鞋跟竟然卡在了縫隙裏。幸好聶修在旁邊,及時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身,才不至於摔倒。

若是正常的情況下,佟夕必定是立刻推開他的攙扶,這次卻反常的攀附著他的胳膊沒撒手。聶修覺出不對,問她:“怎麼了?扭住腳了?”

佟夕窘道:“鞋跟卡在石縫裏了。”她一米七的個子平素都不穿高跟鞋,今天同學聚會,難得換一雙高跟短靴赴宴,結果便出了狀況。那鞋跟卡的也是蹊蹺,佟夕扶著聶修的胳膊,費了好大的力氣,居然都拔不出來。

聶修蹲下來,脫了她的鞋子,把她的腳放在自己的鞋麵上,然後握著鞋幫使勁一提,鞋子倒是拔了出來,不過鞋跟卻斷了。

佟夕忍不住心疼:“我的七百塊啊。”

聶修提著沒鞋跟的靴子,笑著安慰:“我回去賠你一雙。”

佟夕開玩笑說:“不用了,我要找市政管理處的人賠。”

“我背你回去。”聶修說完也沒給她猶豫拒絕的機會,彎腰就將她背了起來。

佟夕隻穿著一隻鞋子,也隻好如此。昏暗的巷子裏響起沉穩的腳步聲,她恍然又想起往事。

高三的那年冬天,他帶著她去浠湖邊拍照,拍冬天的落日和湖上的冰雪。她想在他麵前臭美,穿了一雙嶄新的高跟鞋,結果兩隻腳都疼的不行。聶修背著她,沿著湖邊的小徑走上度假村的觀光道。她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細聲細氣的說話,聶修說你別說話,嘴裏進風很冷。其實是她對著他的耳朵說話,嗬氣如蘭,讓他心猿意馬,難以自持。

“我第一次背你也是在浠鎮。”聶修隻說了這一句,便沒再繼續,可佟夕知道,他此刻肯定在腦海中回憶那一幕。兩人過去就是這樣,常常會想到一起。奇怪的是,分手了三年,居然還有這樣的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