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氣氛從來沒有如此微妙的時候,幾人的目光遮察,小心翼翼的發話,好像的下黨接頭時候的謹慎,楊柳一直在笑,可是看到麵前碗裏拔尖的飯菜,也是笑不出來。
“師父,吃菜,這裏的汽鍋雞很有名,你嚐嚐。”牛孝天熱情洋溢的夾了一筷子菜,站起身主動放到楊柳碗中,打破了他自己和楊柳不和的傳言。
“楊柳,喏,你最喜歡吃的俄羅斯魚,我特意為你點的。”春若蘭一筷子下去,幾乎把盤中的一條魚夾到楊柳碗中。
“這裏沒有西紅柿炒蛋,我倒以為你喜歡吃西紅柿炒蛋。”鄒冰潔也笑了起來,“楊柳,注意營養均衡,吃點青菜吧,這個黑色大頭菜好像比較特別。”
鄒冰潔點了青菜,夾給楊柳的也是青菜。
望著堆到鼻尖的飯菜,楊柳食欲全無。牛孝天目光一轉卻給春若蘭夾了些菜,“若蘭,我知道你也愛吃魚,這個……”
“多謝,我不喜歡別人夾的菜。”春若蘭一回手,已經推卻了牛孝天的好意。
牛孝天措手不及,縮回筷子,卻打翻了鄒冰潔麵前的茶杯。鄒冰潔伴隨著一聲低呼站了起來,茶水撒了一身,眾人一片沉寂。
“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鄒冰潔慌忙道歉,急匆匆的離席,這才明白這頓飯並沒有想像中的好吃,餐桌旁幾個人之間已經絕非三角戀愛那麼簡單。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春若蘭隻是望著楊柳,笑著起身,“弄髒了鄒主編的衣服,真的抱歉,我也去趟洗手間,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
二女先後離去。餐桌旁隻剩下兩個男人,氣氛驀然變得尷尬十分,牛孝天隻是撥弄著手上的筷子,雜耍一般。
“恭喜你的演唱會獲得空前的成功。”楊柳終於打破了沉寂。
“謝謝師父,”牛孝天抬起頭來,臉上也有了笑容,“這種場麵我是輕車熟路,倒覺得正常。”
“你很勇敢。”楊柳又道:“聽說演唱會有爆炸,竟然還會執意參加。”
“這個得益師父的教誨。”牛孝天苦笑,“經過上次的大場麵,這個實在算不得什麼,再說我也要感謝一下鄒主編,她的確是個很堅強的女人。”
“堅強?”楊柳緩緩的問了一句。
“當然,”牛孝天毫不猶豫,“聽說演唱會有爆炸,她竟然毫不畏懼,執意正常進行。這種有勇氣的女人。真的少見。師父,我說句你可能不愛聽的話,鄒主編應該值得你去珍惜。”
“哦?這句話其實我很愛聽。”楊柳淡淡的笑,“不過我想你毅然的參加演唱會,不也很堅強,是不是受到春若蘭的鼓勵,這麼說春若蘭也應該值得你珍惜一下?”
牛孝天多少有些尷尬,“師父,我這實在算不了什麼,我不過是受到鄒主編的激勵。再說一個男人,怎麼會落在女人的後麵,師父,這句話也是你說的,對不對?”
“哦,我可不這麼認為。”楊柳突然道。
“師父你的意思是?”牛孝天沒有捕捉到楊柳話中的含義。有些惶惶。
“其實你並不是個勇敢的人,”楊柳淡淡道:“在F國營救春若蘭的時候,你雖然看起來很有勇氣,但我發現,整個過程中你卻是一槍都沒有開。”
牛孝天眼中一絲怒意,臉上卻多少有些羞臊,低低的聲音,“我承認,我是不如師父。”
“這不是我想說的內容,”楊柳笑了起來。眼中卻是鋒芒畢露,“我隻是在想,為了春若蘭,你都不敢開槍,但是這次為了演唱會,你竟然不顧自身安危的前去,那是不是因為你本來就知道,這場爆炸不過是個幌子,爆炸不過是別人弄的噱頭?”
***
鄒冰潔來到洗手間的時候。才要擦拭下身上的茶水,聽到房門一響。扭頭一看,見是春若蘭,微笑示意。
她和春若蘭並不熟悉,卻能看出她在飯桌上夾菜的用意,女人喜歡為難女人,女人其實也最明白女人。
“我知道楊柳喜歡你。”春若蘭帶上了房門,第一句開門見山。
“嗯。”鄒冰潔有些意外,終於發現來者不善。
“我也知道你喜歡楊柳。”春若蘭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