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隨風聲音一出，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氣喘如牛，聲嘶力竭。
他雖然把楊柳打的很慘，可是楊柳一拳拳也是有如斧削錘斫，沒有止歇。他能堅持站起來，隻是因為他自幼習武，體質非同常人，可是楊柳呢，他是否還能站起？
厲隨風知道自己拳頭的分量，凝望著伏在的上的楊柳，他的目光也是複雜千萬，如果這人不是個紈絝子弟，如果這人不是楊家的人，隻憑今天的表現，他早就和他厲隨風成為了朋友。
剛才二人拳腳相加，打的雖然慘烈異常，可是楊柳一直沒有下狠手。
二人近身肉搏，口眼咽喉無疑都是致命的要害，楊柳雖狠，可是他不陰損，他下手雖然重，可是厲隨風卻已經知道，他已經手下留情，他沒有生死相搏。楊柳手下留情，他何嚐不是如此！厲隨風心中歎息，卻終於踉蹌站了起來。
楊柳肩頭聳動下，抓住泥土的手終於握緊，以手支地，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我是不是男人無需你來評論，來，厲隨風，我隻想告訴你，楊家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孬種。”
楊柳踉蹌前行，鼻血長流，英俊的麵容看起來竟然也有些猙獰，厲隨風不甘示弱，向前行走，卻隻覺得全身上下的力氣一絲絲的消退。
楊柳一腿踢出，竟然仍是法度森嚴，隻是速度已經慢了很多，厲隨風一把抓住，想要掀翻楊柳，卻是禁不住力道，一個後仰，仰天倒了下去。
楊柳也是翻身坐到。突然放聲長笑起來，“厲隨風，你拳頭夠硬，我服了你。”
他在打鬥的途中，寧死也不求饒，這會兒厲隨風摔到，他反倒示弱，厲隨風聽了為之一怔，半晌才道：“教門彈腿果然名不虛傳，隻不過這種無賴的打法。估計就算周老大也不會。”
楊柳臉上鮮血縱橫，卻還是笑的開心，“管他什麼無賴，能打倒人的腿法就是好腿法，不過我雖然服了你的拳頭，卻不佩服你的為人。”
厲隨風一愣，喘息道：“那要不要站起來再打一場。”
他雖然如此說法。顯然再重新打過的念頭並不強烈。
楊柳喘息稍平，卻是歎息一聲，“厲隨風，我今天和你都做了一件最愚蠢的舉動，或許在你眼中，這是男人做的事情，可是在我楊柳眼中，實在是在愚蠢不過，我們這場架打的毫無意義。”
厲隨風終於再次站起。“人生總要做些無意義的舉動，什麼都奔著有意義而去，那還有什麼意思。”
“你站起是因為你對千千的愛，”楊柳長吸一口氣。霍然站起，“我站起也是。”
厲隨風愣住。
楊柳嘴角一絲笑容，“你是千千的大哥，你是她的親人，我何嚐不是！”
厲隨風心中一顫，再望著楊柳的眼神已經截然不同。
“我愛千千，所以我不會離開她，”楊柳歎息一口氣，“我隻希望你能明白。”
“你若是真的愛她，就娶了她。”厲隨風毫不猶豫。
楊柳緩緩搖頭。轉身離去，最後說了一句話，“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隻是沒有人能讓我放棄千千，你也不能！”
厲隨風望著楊柳遠去而又多少有些淒涼的背影，眼中已經少了分痛恨，多了分尊敬，無論如何，楊柳在他眼中，總算個男人。
***
洪奇峰覺得自己最近很不男人。
他終日惶恐不安，晚上夜不能眠，每次驚醒的時候，眼前好像都是洪爺怒視著自己，斥責自己的不忠不孝，分裂洪家。
早上起床例行刷牙洗臉的時候，洪奇峰發現自己眼窩深陷，愁眉不展，強自擠出一絲笑容。今天是五家例行開的一次會議，主要討論經濟合作方麵的問題。
雖然沒有明說，可是眾人都是心照不宣的知道，沈門的這塊肥肉如何分配才是正事。根據所有的消息的表明，洪門再次嚐試和沈門合作，可是看起來，很多人並不熱情。
洪爺在的時候，五家看起來都對這塊肥肉感興趣，洪爺過世後，厲家還是老樣子並不表明態度，春家也是繼續推搪，馬海亮那小子不足一提，還不如自己有實力，白家呢，更是想都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