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看起來也有些疑惑,這年頭有一些記者,顯然不知道什麼。
不過嘴是他的,當然可以胡說八道。
一個記者倒了下去,另外一個記者衝了過來,“楊柳先生,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記者不像剛才那位,自己不知道自己說什麼,倒是開門見山的切入主題,“請問楊柳先生,根據我的分析和了解,你和鄒主編私人關係很好,甚至可以說是親密,這從綁匪不找別人,威脅鄒主編卻指定你出場可以看出來。而你後天就要訂婚,而鄒主編今天要跳河,不知道和你訂婚有沒有什麼關係?”
記者顯然發揮了天馬行空神馳萬裏的想象力,把看起來天南的北的事情通過蛛絲馬跡完美的結合在一起,他或許不過是想炒作,他或許也就是想增加點銷量和賣點,或許他覺得,這個救人事跡太過稀鬆平常,英雄不值錢,加一點花邊新聞才能更加吸引別人的眼球。
總之不管如何,他的問題拋出去後,好像炸彈掉入茅坑中片刻的寂靜,轉瞬激起民憤。
一隻鞋子丟了出去後,千千萬萬的鞋子跟著丟了出去。
眾人異口同聲的說,“我們不需要這種SB記者。”
記者說出了真相,問出了實情,隻是可惜,民眾並不相信。
“這家夥有些腦殘,”一個人諷刺道:“你哪隻狗眼看到鄒主編是要跳河?”
“就是就是,瞎了你的狗眼,你沒有看到劫匪喪心病狂,你沒有看到鄒記者和劫匪英勇搏鬥,這才掉河?”有人正義凜然。
“同樣都是記者,人家姓鄒,你就姓胡,差別怎麼就這麼大。”有人痛心疾首。
記者覺得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也有點對不起丟來的鞋子。
楊柳卻已經借機走開,一個醫生走到了楊柳的身邊,大聲道:“你病的不輕,需要住院。”
“啊?”楊柳愣了一下,目光閃動。
“快來人,抬他去醫院。”醫生大聲說道。
轉瞬擔架已經到了楊柳的麵前,不由分說的把楊柳按倒在擔架上,向救護車上衝了過去。
楊柳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反抗。臨上車的時候。最後看了一眼鄒冰潔,發現她也望向自己這麵,滿是關切,隻是沒有舉步。再過片刻,關上的車門,擁擠的人群,已經割斷了二人的視線。
楊柳躺在擔架上。一言不發,剛才還很熱情的醫生,不認識楊柳一樣,也不履行醫生的義務,量量他的心跳血壓,隻是沉默。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楊柳懶洋洋的按了接聽。
“住院,病越重越好,我會找醫生給你開張證明,證明你現在不適合做任何事情。”陳天龍的聲音傳了過來,沉穩異常,“這已經是我能為你做到最大的極限,這不見得是個好主意,可是我覺得對你會好一些。”
“謝謝你。”楊柳隻是道。
“不用客氣。”那麵掛了電話,嘟嘟的聲音。
楊柳拿著手機。有些發呆,心中卻是一點不呆。陳天龍顯然是站在鄒冰潔的那邊,他的意思就是讓自己借這次機會裝病,借機會拖戲,自己不適合做任何事,當然也不適合訂婚。
陳天龍用的是詭計,可是誠然如他所說。這已經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如何處理,怎樣選擇,還是他楊柳的事情。
感覺不到傷口的痛。臉上的火辣也變成了冰冷,楊柳到現在都沒有關心是否破相,他不在乎。他隻是感覺很累很累,身體到身心的累,緩緩的閉上雙眼,楊柳喃喃自語,“睡吧,醒過來的時候,就是明天。”
楊柳第一次睡的如此熟,睡的如此沉,睡的如此放鬆,全沒有戒備。
他好像做了夢,很多很雜,以往的一切一切翻來覆去,人生不能重來,但是夢境顯然可以。但他醒來的時候,卻是什麼都不記得。
隻是不等睜眼,已經覺察到一隻溫暖的小手在掌心,真實溫馨。楊柳霍然睜眼,叫了一聲,“冰潔……”
睜開眼睛的楊柳隻想閉眼,他那一刻,無地自容。
眼前的是千千!
千千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見到他醒來,好像沒有聽到他剛才的喊話,神色變得有些驚喜,“楊柳,你醒了?”
她說的是廢話,楊柳卻很感謝她的廢話,所以也說了一句廢話,“你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