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婷婷坐在辦公室的時候，並沒有鄒冰潔那麼忙碌。
因為她突然覺得，其實所有的事情可以緩一下。
她不停的拚搏奮鬥，不停的前進，如今先鋒者的規模和當初相比，簡直是難以想象的輝煌。
如果說以前奮鬥是為了父親的意願，可是她現在奮鬥是為了什麼？劉婷婷突然覺得有些迷惑，為了耀眼的光環，為了女強人的稱號，還是為了別人的羨慕？
可是這些她並不需要！
牛奮走了進來，“劉總，有人找。”
“誰？”
“他說他叫柯宋。”牛奮道：“他好像是個警察。”
劉婷婷心中一顫，“請他進來。”
柯宋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四處望了眼，這才說道：“婷婷。”
“你叫我牛小姐或者劉總就好。”劉婷婷起身倒茶，不經意的糾正，她覺得這個稱呼除了楊柳和母親外，別人叫著都是異常別扭。
“其實我來這裏，是想講個故事。”柯宋鼓足了勇氣。
或許他的勇氣還是不足，最少他還是想用故事開局。
“我很忙。”劉婷婷委婉的提醒。
“請你聽一下，不會占用你太久的時間。”柯宋懇求的望著劉婷婷，“最多十分鍾，好不好？”
望著柯宋的目光，劉婷婷心中一顫，“那好。”
“從前有個人，他最向往的就是伸張正義，為民除害，所以他的誌願是當一個警察。”柯宋這些話其實想了很久。也覺得這種開場白很適合，這次他沒有壓低聲音說話，他已經看到劉婷婷詫異的目光，震驚的表情。
“他終於如願以償，考上他最想去的院校，他成績很好，也很刻苦。可是不等他畢業，他就被上麵選中，進行特殊的培訓，他覺得很光榮。這個時候他遇到了一個女孩子，卻不得不隱瞞身份和她交往。他愛她，真的。婷婷，不，劉總，你一定要相信。”柯宋的神色有些急迫。
劉婷婷端起茶杯，嗯了一聲。
柯宋長舒了一口氣，“女孩子也很愛他，女孩子想要去看海。那人也答應帶她去看海……”
'哐當'一聲響。劉婷婷的茶杯已經落在了桌子上，茶水撒了一地。
“怎麼了，劉總？”柯宋明知故問。
“沒什麼。”劉婷婷回過神來，再看了一眼柯宋，目光很是古怪。
“可是這個時候。那個人突然接到一個捉弄的命令，上麵讓他去當臥底，去查獲這個世上一個非常邪惡的組織，非常非常邪惡。”柯宋加重了口氣，“那個人真的很想鏟除那股惡勢力，又因為他的天職是服從，所以他隻能去做。上麵幫他整容，換了身份，變成了一個沒人認識的人，而他的真人的姓名卻是被上麵填入了一件飛機失事的名單中，墜機死亡……”
“後來那人還算成功的完成了任務，終於恢複了警察的身份，可是他一直不敢再去找他的愛人，你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劉婷婷忍不住的問。
“因為他怕得不到女友的原諒。”柯宋喏喏的說，“他做事問心無愧，可是若說他真的有一個對不起的人，那就是他的女友，因為他在女友最需要的時候，選擇離開了她！可是他真的沒有選擇，他很無奈，劉小姐，你一定要相信。”
劉婷婷輕輕的歎息一口氣，竟然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激動，她其實早有疑惑，今天終於真相大白。
“我想那人的猶豫實在多餘，”劉婷婷的話讓柯宋眼前一亮，“人生總是有很多迫不得已，他做的既然問心無愧，他既然是天職，他如此處理，並沒有任何問題，我想他的女友如果稍微有些理智的話，都會原諒他！”
柯宋霍然站起，顫聲道：“婷婷，你原諒了我？”
劉婷婷沒有激動，輕聲道：“可超，原來真的是你。”
柯宋緊走兩步，握住劉婷婷的手，激動道：“婷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原諒我！”
劉婷婷輕輕的抽回了手掌，“不錯，可超，我已經原諒了你，但是不代表我還愛你。”
柯宋有如一盆涼水澆了下來，喏喏道：“你說什麼？”
“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可是不能再做戀人。”劉婷婷很平靜，“可超，對不起，我也希望你能原諒我。”
柯宋木然站了良久，“你現在不愛我，因為你愛的是楊柳？”
劉婷婷猶豫一下，緩緩點頭，“是的。”
“可是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你知道不知道，你們並不適合？”柯宋的情緒驀然爆炸起來，“你知道不知道他手上有多少條人命，你知道不知道他隨時都會橫死街頭！就算這些你都不知道，可是你也應該知道，他的女人無數，前段時間訂婚鬧的揚揚，天大的笑話，這樣的人，你還愛他？”
“我想宋先生搞錯了一個概念，”劉婷婷搖頭道：“我就不算不愛他，我也不見得再愛你。他就算不愛我，卻也不能阻止我愛他。”
“你愛他什麼？”柯宋冷笑，“我們幾年的感情難道比不過楊柳和你相處的幾個月？我知道你愛他什麼，你以為他是個鑽石王老五？我告訴你，他什麼也不是。他不要讓我抓到把柄，不然後半生隻能在牢獄中度過！他有錢，我承認，他比我長的帥，我也承認，可是你認為他愛的比我深？”
劉婷婷霍然站起，“宋可超，我隻知道，他知道你沒死，隻是說你的好，我隻知道，你到現在為止，一直詆毀他。你有多麼高尚，任務多麼偉大我不知道，但是我哪隻眼睛看到楊柳做的都是無可挑剔。我不惜性命救他，他對我也是一樣。你若是真的愛我。在警局算怎麼回事？現在又是怎麼回事？你若是真的愛我，沒有任何必要說楊柳的一切，你一直打擊著楊柳的所作所為，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相信過我的愛？你到現在還遮遮掩掩，你怕什麼，怕說出愛我？他為了我，不說愛，但是可以去死，你呢，你到現在。真相都不敢對我說？你真的讓我失望。”
柯宋愣住，火藥桶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無法發作。
“對不起，宋先生。我不想再說什麼，我還有事。”劉婷婷緩緩坐了下來。
柯宋臉色有些發苦，退後了一步，說了苦澀的一句，“那我祝你們幸福！”
轉瞬又道：“婷婷，我隻希望你不要後悔，就算你後悔，我……”
“我不後悔。”劉婷婷冷冷的截斷宋可超的話。“宋先生自己保重。”
柯宋踉蹌後退，推門出去，重重的摔了下房門。
劉婷婷歎息一口氣，拿起了電話，“牛奮，麻煩你進來一趟。”
牛奮進來的時候，看起來意氣風發，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和價值。
“牛奮，公司我先交你和玉武打理，我想旅遊散散心。”
“啊？”牛奮愣了下，轉瞬有些理解，“沒有問題。”
***
楊柳再次踏上S城的土地，感慨萬千。
他自己說服自己，不過是想過來看幾個老朋友，或許千千能在這裏，或許更多的理由……
可是他還是不由來到自己和鄒冰潔合租的的方，那裏早就換了房客，一對男女卿卿我我。
他想見的人很多，可是他卻還是遊蕩。
沿著他熟悉的道路走去，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多少有些親切的陌生。
他們為了榮耀而奮鬥，而他終於可以拋卻了所有了榮耀，沈門不複存在，楊少也不存在，做個尋常人的感覺，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