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寶寶麵巾下的唇角一揚，身體左傾。隻是，看到他上揚的唇角，錢寶寶心下一冷。糟糕！是虛招！收身回勢，已然太遲。左肩落了一掌，錢寶寶身下一個趔趄，連退數步。
他看到錢寶寶收回腰間的手，大喝道：“閉氣！不要讓她……”
他的話音未落，珠子已然炸響。“你的提醒太遲了。”錢寶寶的聲音消失在迷霧之中。
身子本就虧損，又加上內傷。錢寶寶的身體便越來越差了。蕭姑姑幾乎把身邊所有值錢的都拿去給她換成了藥材。錢寶寶咽下喉間的苦澀，斜靠在床邊喘著氣。
“娘娘，小皇子昨日偷偷送來了些蜜餞。娘娘含一個進嘴裏就不那麼苦了。”
“嗬。是嗎？”錢寶寶唇角上揚，閉著眼睛慢慢地吞咽著口中的甘甜，“確實不那麼苦了。”
蕭姑姑放下碗盞，輕輕地為錢寶寶掖了掖被角。
錢寶寶一把按住蕭姑姑的手，緩緩睜開眼睛，“我是蕭姑姑一手帶大的呢。”
“是啊。”蕭姑姑點點頭，麵上不無慈愛，“轉眼間娘娘都這麼大了。”
“不知給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一點點喂毒是一種怎樣的感受？”錢寶寶唇角噙著淺笑，靜靜地望著蕭姑姑。
蕭姑姑似是不敢相信聽到的話，驀然間睜大了眼睛，手似乎被烈火燙到，下意識地收了回去，聲音顫抖，“你……你……”
“我怎麼會知道？”錢寶寶輕咳一聲，轉首望向床的內側，遮住眼底的沉痛，“很久前便知道了。”
“從什麼時候起？”
聽到蕭姑姑的聲音，錢寶寶闔上眼瞼，再睜開時已然斂去了所有情緒，轉過頭望著麵色慘白的她，“你那次與我說附子不宜與貝母同食。”
“怎麼會？”她喉間一卡，似是不敢相信。
“畫蛇添足了。貝母酥是蕭姑姑親手做的。不宜同食，蕭姑姑還為什麼要做呢。”
“你竟然知道……”
“這些年，我除了嗜睡，體力越來越差。我喝的藥草都是蕭姑姑一手熬製的。藥方沒有問題，哪裏出了問題再明了不過。”
“那……那你……為什麼還要喝？”
“蕭姑姑跟我說說你眼中的父親吧。”
“嗬。原來你都知道。”
“是啊。”
“文采章華，嘉德懿行。我心生愛慕，卻不得其顧。”蕭姑姑哭了，聲音顫抖，“所以，我恨。”
“所以，蕭姑姑便與司馬婉對我下毒。”錢寶寶輕笑一聲，“承兒每次拿給我的吃食都有問題。這次的蜜餞被鉤吻汁液浸泡過了吧。”
“你……你……你都知道。”
“若是我去了，蕭姑姑是不是就不那麼恨了？”
“不……”蕭姑姑又哭又笑，已然陷入癲狂，“我不原諒。”
咳咳咳……錢寶寶猛地吐出一口血，趴在床沿上狂咳不止。
“你……你沒事吧……”她的意識漸漸清醒了過來，慌亂地看著錢寶寶，“我沒想過要你死。”
錢寶寶麵巾下的唇角一揚，身體左傾。隻是，看到他上揚的唇角，錢寶寶心下一冷。糟糕！是虛招！收身回勢，已然太遲。左肩落了一掌，錢寶寶身下一個趔趄，連退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