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野火城外。
一架架牛車橫七豎八地堆在一起,哀嚎聲和哭泣聲此起彼伏,從城牆的裂隙中傳過來,引來人們好奇的目光。
忙著重建家園的冰原人們第一時間發現了城牆外的不速之客,於是這個消息很快被彙報給了現在野火城的主心骨城主大人。
當徐楠匆匆趕到的時候,發現此地除了牟鹿子爵以及他的三百多士兵之外,沒有其他任何人。
“你不是說他們有傳奇嗎?”
徐楠一臉納悶地看著薑苑遲,心裏琢磨著是不是學姐想要給自己一個驚喜來著?
他檢查過那些士兵了,他們身上明顯有強電流的痕跡。
這一點,徐楠自信不會判斷出錯,畢竟也是親身經曆過很多次的男人。
薑苑遲的小臉上也是寫滿了懵逼。
她沉吟片刻,認真道:“可能是他們的傳奇反水了。”
傳奇反水了……
徐楠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剛想反駁薑苑遲的奇怪結論,忽然間,他的餘光之中看到了一抹黑影。
他先是心中警惕,旋即放鬆下來。
“原來如此……”
徐楠借助小法術輕鬆跳下了城牆。
“小心有詐!”薑苑遲顯然對敵人的傳奇耿耿於懷,她駕馭著魔毯跟了上來。
“不要緊的,應該是個誤會。”
徐楠示意其餘人不必跟隨過來,自己獨自一人帶著薑苑遲往大道旁的小樹林裏鑽去。
沒多久,他果然看到了那有過一麵之緣的身影。
刺青武士查爾斯!
“你果然來了。”
查爾斯轉過身來,聲音分不出喜怒。
徐楠剛想說什麼呢,旁邊的薑學姐已經默默打開了傳送門,隨時準備跑路的樣子。
“沒事,這是自己人。”
徐楠咳嗽一聲,解釋道:“這位是塞巴隆家族碩果僅存的傳奇武士查爾斯先生,之前在雙月廣場上,我們有過一麵之緣。”
“這位……是我的朋友薑苑遲女士,她來自斯蒂芬桑。她剛到野火城幫我,很多事情不太熟悉。”
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看薑學姐一臉心虛的樣子以及她之前電魚的作風,徐楠多半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來。
於是借著介紹的機會,他也隱隱有替薑苑遲開脫的意思。
查爾斯悶悶地說:“原來是斯蒂芬桑的女巫,難怪下手這麼狠辣。”
看起來他對斯蒂芬桑的法師頗有偏見的樣子。
薑苑遲咳嗽一聲,不敢多嗶嗶。
她能感覺到查爾斯的強大,盡管這次出關之後,她已經是四階法師,但刺青武士這種對施法者有著天然的職業克製關係的存在,她還是比較敬畏的。
作為敬畏的特征,她罕見的戴上了眼鏡,表示重視。
徐楠尬笑了幾聲,開了幾句玩笑,勉強算是替之前的誤會打了個哈哈。
其實他和查爾斯也不熟,隻是從秦樂樂口中得知了塞巴隆家族的一些補充信息,再加上那天雙月廣場事件結束之後和查爾斯略有交流,後者提及了陰謀家艾略特之後,便不知所蹤。
徐楠原本以為他已經離開了野火城,沒想到又殺了個回馬槍。
“這些人,算是一份見麵禮。”
查爾斯看上去也很久沒有與人交流了,說話也是直來直去,沒有什麼拐彎抹角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現在的野火城城主,那些冰原人——也就是我的同胞們,他們的命運掌握在你的手中。”
“我能感覺到你體內不同凡俗的力量,但我心中仍然有些疑惑。”
徐楠點點頭,看著塞巴隆家族唯二幸存下來的老爺子,坦然道:
“您有什麼疑惑,大可以直接問。”
查爾斯沉默很久,才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你到底是男是女?”
徐楠差點沒噗嗤一聲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拜托,你是堂堂傳奇刺青武士啊!
怎麼和旁人一樣八卦?
“如果涉及隱私,這個問題不回答也可以。”查爾斯補充了一句。
“男的。”徐楠毫不猶豫。
“原來如此。我的感知並沒有出問題。”查爾斯感慨道:“被關押了這麼久,出來之後聽了很多關於新任城主的流言,我還以為是自己的判斷出現了重大錯誤。”
徐楠和薑苑遲對視一眼,都覺得老爺子的思路很清奇。
不過人家拳頭大,明顯也是有備而來,兩個年輕人也就假裝笑嗬嗬地順著他的話題往下聊。
“第二個問題,你有信心帶著我的同胞們,度過冰龍之劫麼?”
說到這裏,查爾斯的語氣變得嚴肅了很多。
徐楠皺了皺眉頭:“已經確定是冰龍之劫了麼?”
查爾斯點點頭:“這幾天我北上,去查看過那頭巨龍的睡眠情況,它現在睡得越來越不安穩了,從數千年前的深層次睡眠轉向了淺層次睡眠。他的意識會越來越活躍,呼吸……也會越來越濃重。”
“冰原上的冰龍之劫即將到來,你可能要麵對的不止是一個冬天……而是一口氣的五六個冬天。”
徐楠深吸一口氣。
這個問題,如果沒有佚名城,他還真沒辦法解決!
畢竟那可是困擾北大陸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冰龍之劫!
據說在很久很久之前,北大陸並非像現在這樣嚴寒;而是和南大陸以及舊世界一樣溫暖如春——普羅諸神在製定春秋法則的時候,並沒有像地球上這樣根據維度製定嚴寒關係,畢竟太陽的輻射是雨露均沾一樣的,引發四季變化的是普羅世界內在的氣候核心法則,而非單純的陽光照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