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涼笑起來，眼睛彎彎的，身後的秀發垂到胸口，又被風輕輕地吹起來。
月光下，笑容有一點迷人的眼睛。
忽然間，腦子裏麵冒出來一句話，“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裏不如你。”
一地的碎月光，也不知道是撩動了誰的心。
日子這麼平靜的過著，阿涼發現狐狸依舊會受傷，卻在自己的麵前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
阿涼有一點心疼，就會主動地準備好藥草，幫狐狸上藥。
這也成了兩個人的默契。
日子不緊不慢，春天就這麼過去了，夏日來到的時候，阿涼脫掉了襖子，換上了綠色的薄紗襦裙，簡單的頭發上有了一點小小的點綴，那就是偶爾從外麵摘回來的野花。
黑色的秀發配上鵝黃色的花蕊，熠熠生輝。
“點點。”阿涼坐在門口，摸著懷裏的狐狸，“我過幾日便要成親了。”
狐狸猛地抬頭，看著阿涼，耳朵抖了一下。
“阿娘給我說了一門親事。”阿涼低著頭，也看不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口氣淡淡的，“是我們村子裏一戶有錢人家。雖然他兒子已經有三房了。但是阿娘說我過去就是大房，叫我不要害怕。”
怎麼可能不害怕，阿涼不過就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說著說著眼淚就掉落，淚珠落在狐狸的毛上。
狐狸看了很久，湊過去輕輕地將下巴上的眼淚舔掉。
阿涼緊緊地抱著狐狸，無助的哭著，“阿娘說，我已經是大姑娘了，終究是要嫁人的，女孩子不嫁人是大逆不道。我前麵四個姐姐都是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嫁人的。而且我的四個姐姐夫君家境還都沒有我這麼好呢。”
哽咽著，明明說的都是好話，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
“阿娘說，弟弟舉行典禮需要很多的銀子。隻有我成親了這件事才會解決的。”阿涼的眼睛濕漉漉的，長長的睫毛柔軟濃密沾染了淚花，細細的，讓人想要將這眸子裏麵的悲傷全都抹去。
“阿爹說，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也算是對得起我了。”
狐狸沒有說話，狐狸本身也不會說話。就這麼安靜地聽著。
阿涼說了很多，哭了很久。
第二天，阿涼就被阿娘從床上抓起來，睡眼惺忪的揉著自己的眼睛，口氣軟糯，“阿娘你這是要幹什麼？”
阿娘自然沒有時間和功夫和她說這些，將她按在椅子上就開始打扮。
這是第一次阿涼被收拾的那麼好看和莊重。
一身粉紅的薄紗裙，一半秀發被綰了流蘇髻，上麵插著一個蝴蝶簪，另外一半就隨意的披散下。阿涼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覺得自己一定是還沒有睡醒，“阿娘，我是在做夢嗎？”
阿娘頓時被這句話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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