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霍然轉過身,來人穿著一身簡單的儒服,墨色冠帶,一張端正俊逸的臉龐上沒有半絲表情,正是謝遠。
見他不說話,謝遠微微皺起眉頭,“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吧。”
謝府門前空蕩,偶爾有一兩個行人路過,也是離得遠遠的,所以謝遠也不害怕被人聽了去,老管家聞言,隻得不甘心的瞪了朱厚照一眼,把下人揮退,自己也站到了一旁。
朱厚照張了張嘴,看著謝遠明顯好了很多的氣色,送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愈發緊張起來,他嚐試了很久,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我是來跟你解釋的。”朱厚照盡量讓自己的目光顯得更加真誠一些。
謝遠冷笑:“解釋?我就聽聽你怎麼解釋。”
他這麼配合,朱厚照反倒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原本想象著的情況是謝遠一個勁的不聽不聽然後他拚命的追著趕著讓他聽他解釋,甚至還想象了一下他要如何糾纏說服謝遠,但是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就這麼同意了?
額,等等讓我先想想台詞?朱厚照覺得自己現在看上去一定很像一個傻逼。
“那天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折辱你,我喝醉了,什麼也記不清。”朱厚照想了想,說道。
朱厚照覺得自己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這真的隻是一個誤會,但是謝遠顯然不這麼想,兩個人一起喝的酒,他怎麼不知道那天他是喝醉了的?但折辱就是折辱,即使他再無辜,他也不可能再和他像從前那樣相處,何況在發現出了差錯之後,這人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逃跑而不是解釋道歉,一直拖到現在,他對他實在是太寒心了。
朱厚照說完也不見謝遠臉色有一絲一毫的緩解,心裏涼涼的,他知道可能這次過後,謝遠就更加不想見他了,也許等到謝遠入職,他寧願外放也不會想留在京城,也許今天就是他最後一次能和他像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了,他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隻不過是失去了一個朋友,為什麼他的心會疼得這麼厲害,就好像有人生生的在上麵挖出了一個口子,冷風呼呼的往裏麵灌,夾雜著冰冷冷的碎渣,他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對謝遠說,他想了半天,張了張嘴,說道:“你,你身體還好嗎?”
就這麼一句話,謝遠不知道怎麼的心裏動了動,抬起眼看了朱厚照一眼。
“托你的福,大概死不了。”
朱厚照頓了頓,小聲的說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過後我還回去找過……一直不知道是你,這是我欠你的,你要我怎麼還都可以,我,我……”
謝遠頓住了,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麵上不動聲色,“怎麼還都可以?”
朱厚照急忙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隻要,隻要謝兄不和我斷交,我就隻有謝兄這麼一個知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