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著實落魄
灰衣老者吃力起身，抬頭看來。門外站著二個年輕人，呼延慶標一襲藍袍，呼延嘉利一襲白衣，拱手含笑。
灰衣老者費力起身，走前兩步，拉開半掩的木門：“家中簡陋，公子不嫌棄便進來罷！”他嗓音沙啞，衣衫襤褸，跛腳行走，著實落魄。
宇文副翼見他走著吃力，上前扶住他：“爺爺，您仔細些！”灰衣老者低頭看他一眼，笑道：“我老頭子習慣嘍……”
眾人入內，互通名姓。灰衣老者名喚姚閑，如今花甲，獨身一人。數年前，逃難來此。因識些藥理，靠著上山采藥，替人診病，勉強度日。
呼延慶標命宇文副翼娶了糕餅果品贈他，姚閑欣然接了。呼延嘉利贈他金銀，他卻不收，笑著擺手：“老頭子黃土埋項，金銀無用嘍。”
呼延嘉利含笑搖頭，命蘇雲卿取了茶葉贈他。姚閑笑嗬嗬接了，像是得了寶貝。
眾人就著茶水，吃了些玉米麵糊。天黑盡，姚閑騰出睡房讓給他們，自去藥房忙碌。
呼延慶標見他走了，眉目含笑望著立在門口的呼延嘉利。
呼延嘉利遲遲不入，呼延慶標走近些：“莫要講究了，咱們和衣而眠便是！”呼延嘉利退開一步，笑道：“我並未講究。三男二女如何入睡？今夜我與蘇雲卿歇在車內，你們三人歇在房中罷！”
呼延慶標一笑：“哪有男子歇在屋內，倒教女子受苦的！天氣嚴寒，咱們湊合一夜，明日就能歇在鳳來鎮了。”
呼延嘉利笑道：“這倒無妨。我與蘇雲卿懼熱，睡在炕上，難受的緊！”呼延慶標知她怕熱，聞言一笑，眼光閃爍：“那咱們歇在車內，讓宇文副翼他們歇在房中！”
他一臉魅惑，眼光流散。呼延嘉利飛快瞪他一眼：“不行！”
宇文副翼與蘇雲卿蹲在院中仔細揀著姚閑的草藥，姚閑立在藥房鼓搗著他的藥材藥舂。兩個小人一邊分揀一邊嬉鬧，令這山野村宅也有了些生氣。
“有朝一日我也要像姚爺爺這樣，隱逸村野，替人診病！”宇文副翼蹲在蘇雲卿身前，一臉向往。
“飯都吃不飽，還診什麼病。不好！”蘇雲卿不同意。
“野菜粗糧，就很好！”宇文副翼反駁。
“為什麼？”蘇雲卿疑惑。
宇文副翼緩慢起身，抱著懷中的草藥袋子：“上山采藥，救死扶傷，那是大好事呢！吃穿用度差些，又有什麼打緊？”
蘇雲卿抬頭，仰望他片刻：“你就想罷！你現在伺候西門公子，上哪去學藥理？再說了，你有銀子嗎？”
宇文副翼聞言一低：“等我長大了，就有了！”
“是嗎？”蘇雲卿好奇。
宇文副翼點點頭：“我月銀都交給孫奶奶存著呢。等我長大了，攢夠了，就有了，就能去學！”
蘇雲卿眼睛一彎，輕聲道：“你攢了多少了？”
宇文副翼看著她粉撲撲的笑臉，想了想認真道：“怕有4兩銀子了呢！”
蘇雲卿笑道：“怪不得從沒見你買過東西呢。嘻嘻……”
宇文副翼臉一紅，一本正經道：“我長大了還要照顧孫爺爺孫奶奶呢，不能亂花的。”抱著草藥袋子，去了藥房。
姚閑正在專心舂藥，並未看他。宇文副翼也不喚，抱著草藥循著格屜上的箋子，小心翼翼的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