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牛暗暗佩服,花清憐心細如發,精明穩重,若無她幫忙,這一路而來,還真不好走。他坐在一旁,直到夕陽西下,忽見兩個胖子走進茶館。
這兩人約莫三十餘歲年紀,滿臉風塵之色。
一人看到花清憐,眼神中閃過驚異之色,道:“飛龍長槍出英豪,馬上英雄無出處。”
花清憐低聲道:“落地方知兄弟情,梅開點點蓮花坳。”
那胖子一聽,神色恭敬無比,道:“小人嶽震,請問尊駕是......是......”說到這裏,他不敢接下去,花清憐微微點頭。
嶽震接到消息,知牆上所畫切口乃本幫最高暗語,幫眾看到,不敢怠慢,立時請他回來,親來迎接。
嶽震雙手食中二指微微彎曲,點了兩點,意思是不便行禮,以此代勞。
花清憐道:“此處說話不便,走罷。”
嶽震身旁那胖子姓莊,名叫莊無真,乃執法長老,在此地身份尊崇,素有名望。
出得茶館,門外馬車相候,嶽震禮數周到,低聲道:“請貴客上車。”
花清憐看也不看他一眼,俯身進了馬車。
劉大牛暗暗吃驚,心道:“到底是領導,一碰到自己屬下,立馬就不一樣了。”知時下禮法森嚴,焉敢與一個年輕女子同車而行?是以走在一旁。
一路無話,眾人來到一座宅院中,院中十餘名大漢,四下警戒,劉大牛看到這等陣仗,心道:“飛馬幫根深蒂固,我還以為他們隻在長安活動,誰知影響廣遠,好像天下都是他們的一樣。”
接待幫主,自有一番排場。
花清憐在車中淡淡的道:“嶽堂主,叫大夥兒都散了罷,你跟我進去。”
莊無真伸手掀開車簾,花清憐慢慢出來,嶽震肅容站在一旁,跪下磕頭道:“嶽震攜執法長老莊無真,恭迎幫主聖駕!”
莊無真忙跪下行禮,院中大漢一聽,人人大吃一驚,臉上既是興奮,又是惴惴,跪了一地。
眾人磕過幾個頭,花清憐擺了擺手,道:“進去罷。”當先而行。
嶽震跟在身後,幫主未曾傳召,莊無真地位尊崇,也不敢隨意跟隨。
劉大牛不知如何是好,頗為尷尬的立在一旁。花清憐禦下甚嚴,但看到劉大牛,眼中盡是柔情,嶽震等人都是老油條子,豈能看不出來?笑道:“這位少俠風塵仆仆,想必累的很了。老莊,快快好生招呼少俠。少俠一看便知,乃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子,此等英雄人物,今日到訪咱們飛馬幫,可是莫大榮幸,你們不得稍有簡慢,知道麼?”
邊說邊看花清憐神色,見她臉色如冰,眼神中卻有期許之意,暗暗放心。
莊無真笑道:“是是是,少俠遠道,獨自護送幫主,定是武功高強,溫文爾雅之士,想必才高八鬥,天下少有,請少俠這邊走。”
花清憐暗暗好笑,心道:“這小子大字不識,你說他才高八鬥,可不是當麵罵人麼?”也不說破,走進中堂,詢問嶽震幫中事宜。
莊無真帶著劉大牛來到偏房,早有幫眾買來新衣,備好洗澡水。
這莊無真甚是健談,天南海北,言語風趣,又毫無架子。
劉大牛見他隨口下令,幫眾無不凜遵,對自己卻如此客氣,心下飄飄然,暗道:“花清憐倒是會找屬下,都是有趣的人,這姓莊的就知情識趣,厲害的很。”
來到廳房,莊無真屏退下人,笑道:“劉少俠遠道而來,定然滿身泥土,這洗澡水是嶽堂主最愛,其中既有桂花香料,又有鍾山泉水,常人用之,不僅舒筋活絡,更有滋補之功。哈哈,哈哈。”
言外之意,是個男人都懂。
劉大牛會意,臉上露出猥瑣笑容,道:“泉水竟有滋補功能?”
莊無真道:“少俠不知,鍾山泉水常年滾熱,冬日不凍,實乃天地造化。昔年墨玉道長遊覽至此,猛見泉水繚繞,隱隱透出金光,他大吃一驚,就此居住下來,長年累月,筋骨蛻變,竟而得道成仙。”
劉大牛越聽越奇,眨眨眼睛道:“不會罷?溫泉能把人洗成仙?”
莊無真哈哈大笑,道:“南海仙人俗家名字便叫墨玉,此傳說並非在下信口胡吹,來到仙名鎮,無不衝著墨玉仙人而來。少俠不妨打聽一下,看看在下可有半點不實之言。”
劉大牛將信將疑,伸手一摸,水質果然溫軟,便輕輕滑動,手上毛孔似乎齊開,舒爽之至。
莊無真道:“少俠慢用,門外小菊侍奉,若有何事,叫她就是。”順手關上了門。
劉大牛心想泉水能洗成仙人,迫不及待,三兩下脫掉衣衫,噗通躍入桶中。
一股熱流傳來,渾身上下舒暢之至。躺到此刻,劉大牛已知,此水僅是溫泉而已,什麼筋骨蛻變,羽化成仙雲雲,言過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