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絕念一怔,心道:“當日長安叛亂,大人著我立即出城,我何曾回到府上?府上怎會有下人知道?再說出了叛亂大事,不經數月,豈會放人出城?這丫頭騙我。”伸手抓住白芷靈手臂,道:“當日我從妓院出來,便即出城,何曾回過府?此事並無一人知道,你卻聽誰說來?”
白芷靈手臂劇痛,顫聲道:“黃公子,小竹親耳聽到一個丫鬟說的,我們才知道你來西北了。”
小竹忙道:“是啊黃公子,當時街上忽然亂了起來,我就跑到公子家裏,想躲避一陣。街上亂糟糟的,我躲了好久,就是沒見平靜,那時候聽有人說您要西北一行。當時外麵還很亂,我也不敢回家,一直等到次日,才回去告訴小姐的。”
黑暗中兩名大漢縱馬而來,黃絕念忙拉著白芷靈躲入一旁樹林,低聲道:“噤聲!”
劉大牛卻不躲避,心道:“黃絕念狼心狗肺,半點沒把芷靈放在心上,芷靈要是真跟了他,這輩子吃的苦就多了,我咋救她?”
正尋思間,手臂一痛,身不由主的走入樹林,便聽黃絕念怒道:“叫你進來沒聽到麼?找死啊!”
白芷靈眼中淚水越來越多,劉大牛怒氣上衝,伸手抓住黃絕念,怒道:“芷靈千裏迢迢來找你,你心裏就沒有半點感動嗎?她現在獨身在外,認識的朋友就你和我,你現在還這麼對她,你算個啥?”
兩乘馬兒奔行甚速,黃絕念伸手按住劉大牛嘴巴,低聲道:“再敢多說一個字,老子殺了你!”話音甫落,兩名大漢呼呼而過。
白芷靈強忍著不讓淚水滾下,道:“我偷了爹爹的令牌,城門口的官兵就是不讓......”說著聲音哽咽,小竹接著道:“公子,小姐本以為拿著令牌就能出去,誰知官兵守在城頭,說任何人靠近都格殺勿論,小姐又急著來找公子,最後還是琴兒姐姐幫忙,我們才從北門城下的一個水道中出來。”
白芷靈生性喜潔,為了黃絕念,可以去鑽水道,實是用情到了深處,無所顧及。
劉大牛心頭歎息,黃絕念絲毫未覺白芷靈深情,聽兩乘馬兒奔遠,道:“琴兒是何人?”
小竹道:“她不就是公子的貼身丫鬟麼?”
黃絕念沉吟一會,道:“是她?”當晚他去見重要人物,本未帶琴兒,這琴兒是如何知道的?想到這裏,暗暗心驚,尋思:“難道有人故意在我身旁安插一個眼線?這琴兒乖巧之至,不想竟隱藏如此之深,連我也給騙了。”道:“你說琴兒和你們一起出來,她人呢?”
小竹道:“琴兒姐姐出來之後,跟我們在一間客棧住了一晚,就不知去向。”
黃絕念道:“你們回去罷!再跟著我,小心我不客氣!”
白芷靈一怔,淚水便如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默默往回走去。
劉大牛腦中嗡的一響,悲憤不可抑製,叫道:“好你個黃絕念!芷靈為了你,連家都不要了,你他媽的還想著黃金呢!黃金能當飯吃嗎?”
黃絕念大吃一驚,伸手便往劉大牛抓來。
劉大牛毛手毛腳,哪有閃避餘地?隻覺胸口一麻,已被黃絕念拿住穴道。
遠處馬蹄聲響,又有三名大漢奔來。
黃絕念料想木百弓定要宿營,是以才命人出來查看,是否有人跟蹤。他默運真氣,正欲殺了劉大牛,忽覺手臂一震,軟軟的垂了下來,更無半點力氣。
這麼一來,知來了敵人,連退數步,拔劍在手,低聲道:“何方朋友駕臨?請出來罷!”林中漆黑如墨,哪有聲響?
劉大牛知定是蘇莫言相救,膽氣登壯,道:“芷靈為你付出多少?你這人就沒半點良心嗎?你就算不喜歡她,跟她明說不行嗎?為啥這樣戲耍人家?”
三名大漢聽到林中有人說話,遠遠下馬,悄悄走來。白芷靈心神難以自持,嗚嗚抽泣。黃絕念大怒,劍尖一擺,刺他胸口。
叮的一聲輕響,火花四射,黃絕念長劍脫手跌出,突的一響,釘在樹上。
這一次暗器力道猛惡,他虎口流血,胸口劇痛,險些無法呼吸。
一人冷冷的道:“這人半點武功也不會,你如此歹毒,便殺了他,也瞞不了人。”
這人聲音清冷,隱隱便似一個少女。
劉大牛一怔,喜道:“蘇莫言!?是你嗎?”
黃絕念聽足音越來越近,其勢已無可隱藏,自懷中掏出一個竹筒,一拉引信。
嗤的一響,一道紅光衝天而起,直衝十餘丈,嘭的一聲大響,在空中炸開,炫麗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