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牛道:“安祿山之前派過一個大將,叫做史超。史超來不及把黃金運來西北,在路上就被人搶了,我大哥肯定是安祿山派的後援,他去長安有啥不對?我前幾天還看到,突厥狼軍進攻北風縣,要不是安祿山鎮守,城裏還有幾個人能活?你這麼胡說,能抹煞他的功績嗎?曆史我不知道,一個安祿山,還有一個姓史的,就是把唐朝攪黃的,你為啥不想想,要是唐朝皇帝好,安史之亂又是哪裏來的?”
楊潔道:“連皇帝一起殺,不就完了?好像是唐玄宗李隆基,是不是?還有楊玉環,嘿嘿,中國古代四大美女啊,到底美成什麼樣子,我正想去看看。今天跟你明說,剛剛那個人氣勢不凡,他要不是安祿山,絕沒有那麼大的權力,你信不信隨便。”轉身便要離去。
劉大牛搶上一步,道:“楊潔,你去哪裏?”
楊潔道:“怎麼?你還想抓我嗎?”
劉大牛連連搖手,道:“不是不是,我抓你幹啥?這個世界上,隻有你跟我,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也就是說,隻有你才能證明我的存在,我在想,你說的也對,安祿山、唐玄宗都是曆史罪人,就算要殺了他們,我也不反對,不過曆史有曆史的軌跡,你要是真這麼做,會有啥後果,想過了嗎?”
楊潔一怔,道:“殺了他們,說不定唐朝提前就完蛋,中國在幾千年後,也不是落得人人可欺。”
她前世本是恐怖分子,但胸中愛國之意,卻是自幼銘刻,縱然當真叛國,也是不滿於國內現狀,被逼無奈,如今來到古代,一想到有機會讓中國富強起來,作為二十一世紀之人,誰能沒有雄心壯誌?
劉大牛道:“要是真能那樣,可就謝謝你了。”
楊潔道:“我要去長安,想辦法當官,你去不去?”
劉大牛奇道:“你去當官?”
楊潔點了點頭,若非劉大牛那句“隻有你才能證明我的存在”,她也不會邀劉大牛同行,道:“這些年我都看了下,儒家思想剛剛興起不久,好多所謂大儒都沒出生,現在推行男女平等,也許很難,最少能先做個引子,讓以後的婦女都少吃點苦頭。你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應該比我更清楚,有好多所謂大儒,殺妻烹子,隻為招待朋友,反而引為名士,這樣的人,就該千刀萬剮才對。”
劉大牛吃了一驚,‘殺妻烹子’最早出現在戰國時期,他並不知道,僅聽這四字,已叫人心驚肉跳,如何還敢想象?道:“你聽誰說的?”
楊潔笑道:“別忘了我是做哪一行的,我們組織裏的人,個個都是人精,各行各業,不學會學精,是沒辦法生存的。”
劉大牛一怔,想起楊潔乃是恐怖分子中的翹楚人物,自然學識淵博。她能說出‘殺妻烹子’四字,沒有根據,是不會出口的,說道:“你現在不是個女的嗎?去長安做官,別人都不一定要你罷?”
楊潔心下一暖,道:“以前有虞無憂掛帥出征,又有莫文姬殲滅赤軍,還有成三娘子獨抗五胡,這些不都是女人嗎?你沒聽過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嗎?說這句話的人,還是一個女人。”
劉大牛奇道:“不會罷?這句話我記得是魏晉時候民間傳說,後來白居易的《中隱》裏說:‘大隱住朝市,小隱入丘樊。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囂喧,不如做中隱,隱在留思官。似出複似處,非忙亦非閑。唯此中隱士,致身吉且安。’好像就是這時候,才說的比較明白罷?”
楊潔道:“你看到的都是史學家整理出來的,這句話我不是在別的地方聽到,而是在沂州。沂州就有一個女的,這個女的年紀不大,是一個真正的隱士,出淤泥而不染,她說:‘隱士之流故作丘壑,唯品娣、合散、去留、悲歡、中抵為真。’意思是說,一個人是不是隱士,首先要看他怎麼做事,品行、與親人、朋友之間的相聚,分別、高興與難過,是否真心相交。如果一個人能做到這些,才叫中隱。真正可以身處亂流,而心泰、凝思、無我。”
楊潔此言頗為深奧,劉大牛前世並未學過古文,他小學還未畢業,如何懂得?
大意倒是聽明白了,道:“這好像是說一個人的人品,跟隱士有啥關係?”
楊潔一怔,怒氣上衝,道:“跟你說話簡直是對牛彈琴,我走啦!”
劉大牛搶上兩步,跟在她身旁,道:“我是沒你學問好,我承認。你這次去長安,又沒有名氣,誰會要你當官?再說你要殺了李隆基,到時候朝廷震動,倒黴的又是平頭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