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靳言把咖啡和甜品端上卡座,附身淡淡微笑,他身上的消毒水味道被咖啡的甘醇驅散了不少,依稀可以聞到古龍水的清雅。
洛寒洞若觀火的清亮眼睛看著唐靳言,微微一笑,“你請我喝咖啡,不光是想幫我緩解壞心情吧?”
唐靳言壓著襯衣下擺在她對麵坐好,“你真的很聰明,什麼事都騙不過你。”
洛寒一下下攪拌咖啡,“想說什麼,你說吧。”
唐靳言環顧四周,安靜的咖啡廳沒什麼人,二樓的卡座更加幽靜。
“你想替你婆婆做一份假的體檢報告?為她申請保外就醫?”
洛寒抿了一口咖啡,蹙著眉頭道,“你果然夠直接,看來,鄭警官已經把所有的事都給你說過了。”
洛寒捏著咖啡杯,似笑非笑的看他,雖然沒有責備和審問的意思,但她的語氣已經透出了不快。
唐靳言有些抱歉的點點頭,“是我在再三追問之下,她才說的,我知道這件事我不該插手,但是洛寒,你想清楚,做假證明是違法的,如果你婆婆真的是凶手,她一定要接受法律的製裁,這一點毋庸置疑,你這是幫她逃脫法律的公正。”
洛寒又喝了第二口咖啡,沒有否認,“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但事情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我婆婆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不會貿然殺人,現在她輕易就承擔了所有責任,更證明裏麵有隱情。”
洛寒將杯子放下,扶正身子和唐靳言四目相對,“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可以再跟你說的清楚一點。我婆婆年輕時候和宋青玄是好友,但當年的幾個老朋友發生了一些變故,正是當年的一些變故,引發了現在的一係列案件。”
唐靳言下意識的往前傾斜了一下身子,朝洛寒靠近了一點,“報仇?”
洛寒搖頭,又自我否定的搖了第二次,“也許是,也許不是,報仇是被害者對肇事者的反擊……但目前看來,我總覺得是有人在試圖掩飾什麼,所以才對當年的知情者殺人滅口,我沒有證據不敢下定論。”
唐靳言輕輕的吸了一口涼氣,“聽你這麼一說,的確很複雜……可是洛寒,不管當年的事情真相如何,都不該幫你婆婆造假,會連累到你自己。”
洛寒抿唇笑了笑,眼角微彎,突然有些得意的道,“我就知道你在擔心這個,你放心吧,我不是違法亂紀的人,我隻是把事態發展往後順延而已,如果我婆婆的確是主動殺人,我不會包庇她,但我也不允許任何人利用她,健康證明隻是拖延時間的工具罷了,我會在保外期間了解當年的故事,也相信你的女朋友會有新的發現。”
“如果最後的結果依然是殺人罪名成立,你怎麼做?你會買通警方嗎?”唐靳言心一驚,他憂心忡忡的凝視洛寒,想要從她的眼中看到答案。
“我會把她交給警察,爭取緩刑。”
“還有,你不希望龍梟知道,是嗎?”
“嗯,至少現在他不能知道,所以你願意幫我的話,就幫我一把,或者……我希望你暫時保持沉默。”
“我幫你!”
——
翌日,江城。
龍梟走出機場,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頎長挺拔的身影一步一步邁向停車場。
黑色的西裝冷冽矜貴,渾身上下都是閑人勿近的寒氣。
龍羿看到龍梟的身影,一路小跑追上去,臉上堆著客氣和諂媚,低頭哈腰賠笑道,“哎呀,一直在等你呢,終於到了,一路上辛苦了,辛苦了。”
說著笑著,龍羿伸手要把他的公文包拿過去,“這個交給堂哥就行了。”
龍梟本來大步流星走的飛快,他說完這句話,龍梟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清冷深邃的眼睛不耐的俯視下來,強大的壓迫感轟然在龍羿的身上炸開。
“交給你?堂哥,我實在不知道,現在還能交給你什麼。”他的一語雙關,嘲諷又鄙薄,兩道不耐的鋒芒輕易把諂媚的人殺的麵無血色。
龍羿尷尬的嗬嗬笑了幾聲,伸出去的手愣愣的縮回來,“嗬嗬……龍梟,瞧你說的,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努力挽回了,隻是鄭成林那些人實在狡猾的很,我也沒辦法。”
龍梟牽了牽唇角,似乎給他任何表情都是在浪費自己的精力,“堂哥沒辦法嗎?我看你辦法多得很,搞砸了項目還留在分公司發號施令,我很佩服你。”
龍羿幹笑,笑的臉上的皮都發緊了,“這個……我、我隻是在幫二叔打理公司努力將功補過罷了,不過你放心,項目的事我再也不會插手了,我發誓我再也不會插手了!”
龍羿舉手要發誓,龍梟看都不願意再看,徑直往前走。
“龍梟,酒店已經給你安排好了,還是上次的酒店,房間都給你留著呢。”龍羿趕緊追上去試圖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