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晚上十點。
疲勞過度的鄭秀雅悠悠轉醒,潛意識裏她會想到自己暈倒前的最後一幕,周展還在搶救,醫生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她恍惚記得唐靳言來了,抱著她,用懷抱包裹她,溫暖她……
可是她不敢睜開眼睛,怕隻是一場夢,一旦蘇醒過來,周展還是死了,唐靳言沒有來。
思及此,鄭秀雅眼淚順著眼角流到耳廓,沁入了耳朵裏。
唐靳言拉著她的手,輕輕貼著她的耳朵,“秀雅,做惡夢了?”
聽到唐靳言的聲音,鄭秀雅鏤空的力量慢慢恢複,水汪汪的眼睛隔著淚水看唐靳言,嗚嗚嗚委屈又悲傷的哭個不停。
“靳言,周展……”
唐靳言摸摸她的頭發,“睡傻了嗎?周展已經送到ICU了,子彈沒射中心髒中間,但是恢複期會很長,現在要觀察,不過他會醒的。”
鄭秀雅手背上還紮著吊水針頭,顧不上許多,雙手抱緊了唐靳言的脖子,“靳言,我好想你!好想你!”
唐靳言壓著她的頭放在胸口,“嗯……我也是,現在沒事了,明天咱們就能回國。”
鄭秀雅抹掉臉上的淚,“你怎麼來了?你的病人怎麼辦?”
“交給洛寒處理了,我接到陳隊長的電話,說你在這裏有點情況。”唐靳言據實以告。
鄭秀雅點頭,轉眸看到他衣服上的血跡,“啊!你受傷了?你怎麼流血了!”
唐靳言簡直想哭,“這些是你蹭上去的,忘了?”
鄭秀雅慌忙雙手捂臉,她當時什麼尊榮?臉上肯定一把血跡一把鼻涕,居然全都蹭到唐靳言的身上了!
簡直太丟人了!太過分了!
唐靳言被她過激的反應逗的心情鬆快許多,“現在幹淨了,你自己看看。”
把手機調成自拍模式當鏡子。
鄭秀雅比劃了上下左右,“你幫我擦的啊?”
心裏有點小確幸……如果他連自己的最嘴醜最狼狽的一麵都能接受,那以後早上醒來不洗臉不刷牙的樣子,大概也不會嫌棄的吧?
嘿嘿!
“嗯,其實我覺得警察臉上沾點血跡挺好的,戰鬥的英雄最迷人。”
唐靳言這一聲讚美把鄭秀雅徹底哄開心了,抱著他的頭不由分說的上去就親了一下。
門外站著的陳釗有些尷尬,他剛推門,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實在……
“身體怎麼樣了?”
陳釗和鄭秀雅目光相對,後者一臉的無所謂,大方鬆開唐靳言的脖子,不滿的撇嘴撒嬌,“隊長,你老師沒教你進門之前先敲門?”
陳釗剛跟澳門警方談完正事,一身警服,腦袋上戴著大蓋帽,摘下帽子,他笑著走過去,“我敲了,你太投入沒聽見。而且,你老師沒教過你,公共場合注意影響?”
鄭秀雅昂頭跟他對抗,“沒教過!”
陳釗:“……”
唐靳言站起身,“陳隊長,你來了。”
陳釗左右擺弄帽子,“嗯……來澳門跟警方協商點事兒,看看我的同誌,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鄭秀雅現在是功臣,平時對陳釗就不怎麼敬重,此刻更是變本加厲,“既然知道不是時候,隊長請回吧。”
“還知道我是你隊長?趕緊躺下!兩天兩夜不睡覺,你想幹嘛?”
唐靳言心疼的將她按回床上,“兩天都沒睡覺?”
鄭秀雅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是個工作狂,“嗯……想你想的。”
陳釗掩住口鼻咳嗽,“那個……醫院的燈挺亮的,我就不在這裏打擾你們了,局裏給你定了明天的航班。”
鄭秀雅擺手,“多謝隊長,燈泡是很亮,所以不辛苦你發光了。”
病房門關上,唐靳言將一杯溫水給她遞到嘴邊,“你這麼跟你的領導說話?就不怕他處罰你?”
鄭秀雅靠著枕頭和他的臂彎喝水,“他不會懲罰我,我是所裏的顏值擔當外加能力擔當!”
唐靳言悶笑,“你啊……”
喝完水,鄭秀雅舔舔嘴巴,“你爸爸怎麼樣了?醒了嗎?”
“還沒有。”放好水杯,扶著她躺好。
“梁玉坤落網,我們就能查到殺害你父親的真正凶手,這次我們一定必須堅決還你爸爸一個清白!”鄭秀雅箍緊他的手臂,咬著嘴巴篤定承諾。
“先別說這個了,你繼續睡會兒,睡一晚上,恢複精神。”
鄭秀雅也不願意多說唐宗瑞,畢竟後麵還有一大堆問題呢,於是眼神一轉,嘴巴一揚,壞笑的眼睛變成了小狐狸,“唐大叔,你陪我一起睡吧?”
唐靳言看看門口,“還是……別了吧。”
“怕什麼!你是我男人!”
唐靳言苦笑,“你剛才叫我大叔,現在又說我是你男人?”
鄭秀雅哈哈笑,“不然呢?我叫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