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迷蹤(1 / 2)

很快,齊王後便帶著人來了,宮中的侍衛和醫者也都接到了消息,匆匆趕來,上前查驗屍身。跟前麵幾次一樣,那名留在酒窖裏的小宮女,被人直接剖開了胸膛,心髒已經不見了。

她的同伴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篩糠一樣,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王後叫人問了幾次,才哆哆嗦嗦地講了個大概。自從宮裏出了這種人心惶惶的事,宮女夜裏都盡量不出門,可是王上要取酒,誰也不敢拒絕,她好求歹求,才找了個關係好的小姐妹跟她一起來,兩人進了酒窖,卻發現酒壇子個個圓滾滾的,沒有辦法抬走,隻好又回去取個工具來。

大家心裏都明白,這小宮女不可能知道更多的真相了,詢問也隻是走個過場。齊王後顯然被這事情煩透了,抬手揉了揉額角,叫人帶她下去。兩名侍衛上前,一左一右拖走了那名幸存的小宮女。

靜了片刻,還是齊王後開口說:“四處搜搜吧。”連王後本人,也沒對抓住凶手抱有多大的信心,侍衛們應了聲“是”,沿著酒窖附近的幾條小路搜查,用手裏的劍撥開草叢和枝葉。

眼看就要搜到初寧他們三人藏身的地方,初寧把手按在赫真那一頭散亂的發上,用力向下壓了壓:“不想吃草就藏好了!”

赫真是堂堂天馬化形而成的男子,一雙長腿恨不得能占去身子的三分之二,要在平時,初寧肯定要嘲笑一番“脖子下麵就分叉了”,可這會兒卻覺得這雙腿怎麼看怎麼礙事,恨不得給他鋸掉一截才好,使勁朝裏推了又推,這才站起身,迎著搜查侍衛的方向走過去。

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巧,分在齊王後宮中值夜的,正是顧采薇,此時也跟著王後一起來了。她見著初寧,微微一怔,接著便陰陽怪氣地說:“王後娘娘得了消息,立刻就趕過來了,沒想到你也來得這麼快,是腿腳走得快,還是提早就知道這裏今晚會有命案發生呢?”

初寧走到齊王後麵前見了禮,這才說:“既然王上和王後召我們進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我趁夜出來看看,有什麼不對麼?”

她原本想著回上這麼一句,彼此不再糾纏,這事就算過了,王後對她們這些小心思清楚得很,多事之秋也不會太過苛責,可沒想到顧采薇卻不幹了,把眼睛一挑,連聲音也高了幾分:“你不是分在小衛夫人那裏值夜麼,值夜值夜,深更半夜的你不守在原處,出來四處亂逛,這就是擅離職守。偏偏別處不去,正好走到這裏來,不知道是給同夥通風報信,還是正打算銷毀證據,還沒來得及下手呢?”

初寧轉頭看向顧采薇,見她滿臉憤憤不平之色,目光卻閃爍不定,知道她心裏已經有些心虛害怕了,隻是仍舊做出一副不饒人的樣子,跨前一步正正停在她麵前:“你要是有證據,就拿出來,要是沒有,胡亂攀咬我可不幹。”

她故意爭執得大聲,給赫真和忘憂繼續藏好的機會,見齊王後又開始煩躁地揉著額角,便說:“王後,隻在外麵搜查,恐怕未必能有什麼收獲,凶手這麼狡猾,估計作案之後就離開了,哪裏還會讓我們找著?不如去酒窖裏麵看看,說不定扭打時有什麼痕跡留下來。”

顧采薇原本已經不做聲了,聽見這話又是一聲冷笑:“還說別人胡亂攀咬?你不讓侍衛在附近搜查,也不知道是在給誰製造逃走的機會……”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條幽暗小路上忽然有重重的咳嗽聲傳來,孟良言緩步走過來,邊走邊說:“我倒是覺得,初寧小姐的話有道理,這人多次得手,恐怕是借助了術法逃脫,搜查的確不會有什麼效果。”

孟良言走到王後麵前,躬身為禮,又轉頭和藹地問初寧:“你母親在家中可還好?”他一副擺明了舊情難忘、愛屋及烏的態度,毫不掩飾地就是要偏袒初寧,初寧隻好點點頭,顧采薇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以學生之禮問好,叫了一聲“言師”。

齊王後見他來了,很明顯地鬆了口氣:“言師今天怎麼在宮裏?”

孟良言雲淡風輕地答話:“替王上找的幾味藥找到了,一回臨都我就先進宮來拜會王上,沒想到正好遇上宮裏這樁事。”

有孟良言在這裏,齊王後又對他異常尊敬,侍衛自然都聽他號令,點起火把準備進入酒窖之內仔細查看。初寧故意留在最末尾,對著草叢裏探出來的赤金發色的腦袋重重地擺了幾下手,叫他不要動,確定那顆腦袋老老實實縮回去了,這才跟上前麵的人。

酒窖之內異常整齊,成排的酒壇擺在兩側高至棚頂的榆木架子上,每個酒壇封口處,都用金粉描著酒名。狹窄的過道內,竟然沒有任何掙紮扭打的跡象,隻在最初發現遇害宮女的地方,殘留著大片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