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站在講台上先說了一遍規矩,隨後開始考試。
顏柯有條不紊地答卷子,開始考試十分鍾,他瞬間變為吸鐵石,散發著磁場,吸引著周圍的學生總是想要瞄他的試卷一眼,卻總是得不到機會。熊伊凡麵臨著同顏柯同學們同樣的問題,她總想拿出手機來看短信,但是一直沒有機會。這種僵持持續到考試結束,熊伊凡苦悶地在班級裏麵亂叫,丁茗心靈媽咪一般安慰著。
顏柯拄著下巴,看向兩人,突然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將優雅的形象毀得連渣子都不剩。
這個男人婆一樣的女生,嗓門真的是……太大了,聲音也很難聽,就好像老舊的鋼鐵廠鏗鏘砸東西的聲音,聽著就好煩。
不過,之前對她百般嗬護的男生他總覺得很眼熟,在哪裏見過來著?
月考結束,熊伊凡與顏柯的關係,依舊停留在有了對方的電話號碼的程度。
隨之而來的是運動會,這是熊伊凡肆意撒歡的舞台。
她初中是體校生,高中是體育特長生,之後的高考,她也要憑借這一項來考上大學。每每到這段時間,熊伊凡都會忙碌得好似打字機,機械地完成各項工作。她太得體育老師們的喜歡,以至於她隻要一露麵,就被老師叫去輔導其他學生,讓他們知道每個項目的要領。
不過……鉛球她不擅長啊,看她的體格也該知道,讓她教導新生這個略顯牽強吧。為了不誤人子弟,她理性地選擇撂挑子走人。在場地周圍轉悠了一圈,她敏銳地捕捉到了顏柯的身影。
顏柯此時正拉長了一張臉,站在跳高場地那邊,被體育老師催促了好半天,他才不情不願地助跑,起跳,居然是跨欄過去,理所應當地刮了欄杆。
跳高就是跳高,不是110米欄,耍帥是不行的!
熊伊凡小跑著過去,到了他身邊站定,十分熱心腸地嚷嚷著:“不對不對,你應該背越式,看我的姿勢,是這樣越過去。”
她說著,還做出背越式的姿勢,恨不得教顏柯怎麼掉在墊子上不疼。顏柯叉著腰看著她,撇了撇嘴角,不屑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那墊子……太髒了。”
話音剛落,熊伊凡示範的動作就是一僵,隨後覺得此時的自己特別蠢,身體僵直地站在原地。
顏柯則是蹲在一邊,看著其他人練習。
“跳高就是這樣啊,墊子的問題你忍忍就好了,要不你試試跑步?跑步的話會好點兒。”
“我是被女生起哄才參加的,不然誰參加這個,當我願意參加這玩意兒浪費時間?”顏柯頗為不耐煩地輕哼了一聲,隨後仰頭去看熊伊凡。
熊伊凡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咬著下唇後悔不已,樣子就好像做錯事的孩子。
“你為什麼不去體育館裏麵教他們?”顏柯問。
“體育館裏麵沒有鉛球場地啊。”
“你嗓門太大了,教學樓裏麵都能聽見,我看書都看不進去了。而且,你的聲音真的很難聽。”
“對……不起。”
熊伊凡都快哭出來了,她從未覺得這麼委屈過,她也隻是被體育老師叫出來幫忙而已,她很認真地輔導大家,犧牲了好幾天的自習時間,卻……吃力不討好。內心原本的雀躍,被顏柯短短幾句話化為了灰燼,他總是可以輕易地改變她的心情。
愛上一個不對的人,就算被傷得遍體鱗傷、萬念俱灰,也不會得到一絲一毫同情。
就好像見熊伊凡已經快哭出來,也不願意理睬的顏柯。
站在不遠處的丁茗沒能聽到他們兩個在說什麼,隻是十分壞心眼地拉過齊小鬆,問他:“你覺得小熊身邊的男生長得怎麼樣?”
齊小鬆剛剛長跑完畢,一身臭汗,喘著粗氣抬頭看了顏柯一眼,以及兩人聊天的姿態,表情變了變,隨後幹笑道:“他啊,我妹妹的男朋友。”
聽到這句話,丁茗的表情當即一垮,嚴肅地盯著齊小鬆,表情說不出來的恐怖。
齊小鬆被盯得毛骨悚然,隨後又添了一句:“八成……是。”
“什麼叫八成?”
“他是我妹妹彈鋼琴的搭檔,兩人一塊兒長大的,關係一直不錯,還一塊兒得過獎。而且他來我家做過客,我父母都很喜歡他。不就是叫小白嘛……”
丁茗睜大了一雙眼睛,瞳孔微微顫抖,聲音都有些不自然地開口問道:“你妹妹明確地說過他們在交往嗎?”
“這倒是沒說過,不過形影不離這麼多年了,說不定到大學就修成正果了。”
他說著,還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一張照片來,遞給丁茗看。上麵是他的妹妹與顏柯,兩人穿著白色的短袖上衣,藍色的校服褲子,一看就知道是初中的校服。畫麵上的兩個人手中拿著獎杯與證書,臉上洋溢著微笑,純潔、無瑕,就好似煮沸又被晾涼的白開水,透徹得極為純粹。
齊小鬆與他的妹妹一樣,都是身材纖長的人,而且外貌很是優秀。
丁茗曾經見過他在高一的妹妹,已經有一米七的身高了。雖然不及唐糖長相甜美,卻也是一名有氣質的小美人,披肩的頭發、靈動的雙眸,笑的時候會露出酒窩來,特別喜歡黏在齊小鬆身邊撒嬌,與熊伊凡的關係也是不錯的。聽說他們兩個是龍鳳胎,後來妹妹因為鋼琴耽誤了一年才回來上學,屬於專攻鋼琴的那一種藝術特長生。
她又看了看齊小鬆,發現他已經向熊伊凡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當即伸手拉住他,不想讓他過去。齊小鬆回頭瞪她,一雙眼睛就好似凶獸得到了食物,卻碰到了爭搶的對手,眼中帶著示威性的殺氣,讓他近乎發狠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意,所以你不要耽誤我。”
他發現了,因為他在意熊伊凡,所以在意她的一舉一動。她與顏柯說話時的每一個表情,都被他捕捉到眸子中,印刻在心上。他深刻地知曉,那樣的熊伊凡不正常,這種不正常不是對他。他看到之後很生氣,心髒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握緊,肆意蹂躪,使得他疼痛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