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咱們一向不吃午餐的。”
長順有些鬧不清,在鍋台上忙的娘親是要幹嘛。
可能是腦子還沒好?
“打今日起,改了,咱們一定得吃午餐。”
桌上擺了一小碟酸茭瓜,一盤十幾顆花生,兩小碗粗糧稀粥。
最終,還有一盤炒山菜上桌。
食材少的可憐,她在鍋台上翻找好長時間,才在一旮旯裏尋到一小碗菜油,一個破罐中藏著一塊鹽疙瘩。
無鹽張羅長順坐桌前,這木桌風雨飄搖,嘎吱響,她腹誹,肯定是從哪家破廟撿來的。
“吃完咱睡午覺,等下午陽光不毒了,我帶你挖山菜,再砍些柴,明天到獅子鄉趕大集。”
娘倆正吃著,忽然聽著宅院中傳來響動。
她才預備出屋瞧瞧,結果在門邊就看見了那倆人。
這倆人,無鹽認識。
她心中冷笑,自己還是有點天真了,這第一個要解決的,不是什麼生父問題。
而是那一堆“親人”。
看清來人,無鹽幹脆又坐回去,理也不理,隻招呼長順繼續吃。
她自己反倒不多吃,隻往長順碗中挑花生跟山菜。
“順兒,你多吃,長高高。”
門邊的倆人麵上僵直,就那樣窘迫的站在門邊。
當中一個年青女子帶怒氣走至無鹽麵前,
“誒,我說淑芬,你什麼態度,有你這樣對待親大嫂的麼?”
無鹽不理,卻繼續給自家長順夾菜,可是長順早便給這來勢凶猛的女子嚇的小臉蛋兒蒼白,無鹽見了,心頭頓時不快。
“嗙嗒”,放下筷子,站在桌邊的女子嚇一大跳。
正要大罵,無鹽卻率先截住她話。
“別嚇我兒子,羅嫂嫂。”
那“羅嫂嫂”幾字咬的異常清晰。
生怕桌邊那位聽不明白。
“什麼你兒子,就個野種賤胎!你幹的好事兒,可是連累我家繡花繡娟說婆家,好厲害!”
無鹽站起身,走至一邊,抱住已經明顯渾身發抖的長順:
“順兒,咱不怕,一切有娘親在。”
一隻手掌用著舒緩的節奏十分有規律地拍打長順後背,長順呼吸才漸漸平穩。
“淑芬,你如今長能耐了呀。”
桌邊的羅嫂嫂給氣到了,何時她跟這無鹽講話吃過虧?
從前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今日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羅嫂嫂,你喊誰呢?淑芬是誰啊?”
無鹽笑問,眼中滿是不屑,
“羅嫂嫂頭腦不好吧?找那什麼淑芬找到我無鹽家來?”
那一位羅嫂嫂給活活噎住,一張臉通紅。
可,她似乎還有後招兒。
隻見她轉臉叫道:
“娘親,您老瞧瞧淑芬!”
門邊那老婦聽言,走進屋子,蹙著眉,眼在屋子中轉一圈兒。
才把目光定在無鹽麵上,蒼老的聲響帶著責備:
“淑芬,你怎可以對你長嫂這般無禮?還不麻溜認錯,你長嫂向來寬宏大量。”
噢,原來她就是羅大嫂的婆婆,也就是原身主的親娘?
你誰呀,即使你是原身主親娘又怎樣,又不是她親娘!
“娘親……咱們一向不吃午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