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抬起子安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
"我希望會有其他的答案,"劄克真誠地說。"但這也不算太壞。
我殺死黑暗精靈之後絕不懊悔。是我讓他們進出了這可悲的世界,是我給了他們唯一的救贖。如果他們這麼在乎蜘蛛神後,那就讓他們親自去拜訪她吧!"
劄克逐漸累積的笑意瞬間消失。"隻有孩子們例外,"他低聲說。
"我常常聽見瀕死孩童的慘叫聲,不過,我向你保證,我從來沒有犯下這等滔天大罪。我常想他們是否一生下來的天性就是邪惡的。或者是我們的黑暗世界強壓他們適應我族的極惡之道。"
"也就是惡魔羅絲的作風,"子安同意道。
雙方都靜思了許久,每個人都思索著自己所麵對的兩難處境。
劄克許久以前就和現實作出了妥協,所以他是最先開口的人。
"羅絲女神,"他咯咯笑道。"她是個凶猛的女皇。我願意犧牲一切換取給她醜臉一巴掌!"
"我幾乎相信你真的會這樣做,"子安露出會意的笑容,壓低聲音說。
劄克往後一跳。"我真的會,"他衷心地大笑。"你也會的!"
子安把單刀向天一拋,讓它旋轉兩次之後再用手接住。"沒錯,"他大喊著。"但是我再也不需要自己一個人麵對這一切了!"
子安孤單地在魔索布萊城的迷宮中漫遊,在石筍群中遊蕩,在洞穴頂端垂下的巨大鍾乳石下行走。馬烈絲特別下令家族的所有成員都必須留在家中,深恐赫奈特家族會策劃任何的謀刺行動。今天子安的身上發生太多的事情,讓他不想要這麼聽話。他得要想一想,在一屋子都是慌亂牧師的地方,即使隻是靜靜地思索這些褻讀的念頭,都會讓他惹下極大的麻煩。
這是城中靜溢的一刻;納邦德爾時柱的熱光還隻是底端初始的一絲微光,大多數的黑暗精靈都安適地沉睡著。在他溜出法爾家族的大院之後不久,子安就開始明白馬烈絲的顧慮。城中的靜謐現在於他眼中看來如同刻意壓抑聲響的肉食獸一樣。這股無形的壓力從每一個轉角處無聲無自心地襲向他。
他找不到任何可以真正讓他仔細思索今天所發生事情的避難所;這包括了劄克納梵的表白,不隻在血緣上,更包括了心靈上的歸屬。子安決定要打破所有的慣例,也就是黑暗精靈的禁忌,人在巡邏之中他已經了若指掌的幽深隧道中。
小時之後,他依舊不停地走著,滿腦子都是揮不去交纏的思緒;而他還是認為自己相當的安全,因為目前依舊在平回巡邏的範圍之內。
他走進一個寬大的隧道中,此地大約十步寬,岩壁破碎不堪,犬牙交錯的石筍間散落著許多的瓦礫。看起來這個隧道本來應該更寬廣的。洞頂的高度超過視線所及,不過子安來過此地十數次,對許多的斷壁殘垣都十分清楚,所以他對此沒有多想。
在沒有秘密分隔他和劄克納梵之後,他腦中構思著和父親共度的未來。他們兩人聯手將無人能敵,一對由鋼鐵和親情焊接在一起牢不可分的武技長。赫奈特家族真的明白自己會麵對什麼嗎?但是,當子安腦中浮現自己和劄克聯手優雅地殺進赫奈特家族的陣營中時,他的笑容消失了。我們殺的是黑暗精靈,是自己的同胞。
子安靠著牆尋求支撐!這才首次明白困擾父親數世紀的難題。子安不想要和利克納梵一樣,活著隻為了殺戮,苟活在暴力構成的保護團中。但他還能有什麼選擇?離開這城市嗎?
當子安向和克為何不離開的時候,他反問道。"我能去哪裏?"
子安現在也覆頌著劄克的話語。他的父親宣稱他們都被困住了,子安現在也不得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