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該怎麼做。"班瑞主母說道,"去彌補過錯吧。我為了你投入這麼多,不許再度失敗!"
"主母大人,我們已經明白這一切安排了。"子星向剛返回法爾家門的瑪烈絲報告。他跟著瑪烈絲穿過廣場,一起騰空登上王室內廳外的陽台走道。
"族人都已經集合在前廳,"子星繼續報告,"最新的成員也在。"
他眨眨眼。
瑪烈絲無視於兒子的小幽默。她粗魯地將他推到一旁,暴躁地衝進中央走廊,用一個簡潔有力的單字命令人將前廳大門開啟。在內等候的族人迅速退開一條路,讓她穿越大廳登上王座。王座位於蛛形石桌的最裏端。
家族成員已舉行過一場漫長的會議,討論他們所麵臨的新局勢與挑戰。現在他們隱約感受到瑪烈絲主母體內燃燒的憤怒。她瞪著他們每一個人,讓他們確知她的命令不可違抗。她對他們咆哮道:"把子安帶來見我!"她的聲音沙啞有如粗礫。
布裏莎出聲想反對,但瑪烈絲冷酷威嚇的眼神讓她把話吞了回去。法爾家的長女的個性和她母親一般固執,隨時都準備和母親爭辯,而今卻無法正視她的眼睛。廳內的其他人雖然和布裏莎同樣感到不妥,卻也和布裏莎一樣沒有提出任何意見。
瑪烈絲隨即離開前廳,讓其餘人自行去研究執行任務的細節。
這部分對她而言完全不重要。
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在儀式中親手將祭禮用匕首插入她的胸腔中。
子安努力驅散疲憊,勉強站起身來。前夜與石化蜥蜴之戰消耗了太多精力,然而,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休息了。他飼養的洛斯獸,他的食物來源,現在正四處散布在迷宮般的地道裏,他得去找回來。
子安很快地檢視了四周,以確定一切如常。這是個又小又不起眼的洞穴,他用來作為遮風避雨的住所。他的視線最後停駐在那塊豹形的瑪瑙雕像上,內心深切渴望關海法的出現。與石化蜥蜴作戰時,他把關海法留在身邊將近整夜,經曆這場戰鬥,關海法也需要回到星界好好休息。必須再過一整天,關海法才能獲得充分休息,再度現身;如果隻是為了這點非關性命的理由而提前讓小雕像回複原形,實在是有點愚蠢。子安無奈地聳聳肩,把小雕像放入口袋,徒勞地驅遣寂寞。
他很快地審視了洞穴主要出口外的岩石掩蔽物四周,然後目光移往洞穴後方較狹小的地道。旁邊牆上的一道道刮痕,是他之前記錄流逝的日數所刻上的。子安草草地劃上另一道刻記,然而時間對他已經不重要了。有多少次他忘記刻上記號?有多少日子趁他疏忽時悄悄溜走?牆上數以百計的刻痕能代表什麼?
不知為何,時間變得不再有意義。在獵人的生命中,日與夜已不再有區別,今天、明天,每一大都是同一天。他鑽進坑道,向盡頭微弱的光源前進。光線來自於巨大的審類,盡管對黑暗精靈而言有些刺眼,但當他穿過狹長的坑道來到一處長形的洞穴時,他仍感受到一種確實的安全感。
這裏的地麵斷裂成兩層。較低的層布滿答辭,涓細的水流蜿蜒其中;較高的一層則叢生高聳的蘑菇。子安前往蘑菇叢,盡管他在那裏通常不受歡迎。他知道蕈人正監視著他。石化蜥蜴首次出現時,曾經"造訪"此處,讓蕈人遭受極大的損害,它們現在莫不警戒萬分,隨時都有可能變得危險之至。然而子安猜想它們應該也知道是誰除去了這個大害。黃人的智慧並不低,如果他的武器不出鞘,舉動不過於突兀,它們應該會讓他路過這片它們守護的章林。
子安來到峭滑無比,高達十數尺的斷壁之前,斷壁上方即為蕈林所在。這樣的高度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層階梯,他輕而易舉地攀上斷壁。一群市人圍成扇形等著他,有些草人隻有他的一半高,但大部分的身高跟黑暗精靈差不多。崔其特交叉雙臂橫在胸前,這是幽暗地域中通行的和平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