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的旅途 第29章 和平的種族(2 / 3)

喀拉卡默默點頭,便轉身去驅散一群靠得太近的灰矮人。

"黑暗精靈!快跑啊!"貝爾瓦大叫,"我們沒時間了!"

子安沒有聽到貝爾瓦焦急的呼喚,他全神貫注地準備對付迫近的縛靈屍,而縛靈屍也同樣專注在他身上,兩方都已無心顧及外界。

瑪烈絲主母所有的邪惡行徑中,沒有比這件事更令子安感到厭惡了,瑪烈絲竟然利用了他生命中的美好事物。他原本以為劄克納梵已死,這件事帶給他莫大的痛苦。

然而,眼前的一切……

子安再也無法忍受這一切。他要全心全意和這個怪物對決;而怪物本身完全是為此時此刻而生,更不會輕易放過這次機會。兩人竟然心意相通。

他們兩人都沒注意到一隻靈吸怪從黑暗的空中飄下來,停留在劄克納梵身後的平台上方。

"來吧,瑪烈絲主母的怪物!"子安吼道,將兩把刀滑靠在一起。"來嚐嚐我的刀鋒!"

劄克納梵停在數步之遙,露出邪惡的微笑。他舉起劍,踏出一步。

咻!

靈吸怪的衝擊波包圍了他們倆。劄克納梵仍舊絲毫不受影響,但子安完全沒有抵抗之力。他眼前一片黑暗,眼皮異常沉重,他聽到雙刀掉落地麵的聲響,但他的意識已經恍惚。

劄克納梵在勝利的喜悅之下咆哮著,舉刀一步步接近倒地不起的對手。

貝爾瓦大叫,但他的聲音被喀拉卡野獸般的抗議怒吼所掩蓋。戰火四起、人聲嘈雜的洞窟內此時全回蕩著他的吼聲。當他看到機地為友的黑暗精靈倒下傾死的那一刹那,一切有關岩精的知識與技能全源回體內,甚至比他還是岩精時的感覺更要強烈。

劄克納梵撲上前,挺劍刺向毫無還手能力的對手,但卻一頭撞向一道憑空冒出的石牆,整個人被彈回來。縛靈屍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上前用手不斷刨抓、捶擊牆壁,但是石牆顯然非常真實而堅固。

整道石牆把劄克納梵完全隔在台階與子安之外。

在台階之下,貝爾瓦驚訝地凝視著喀拉卡。他曾經聽說有些岩精可以念咒變出這類石牆。"是你……?"他喘氣問道。

頂著恐爪怪身軀的岩精沒有停下腳步作答。他四步並作一步跳上平台,輕輕地提起子安的身體,並周到地撿起兩把彎刀,然後踏著重重的腳步跳下石階。

"快跑!"喀拉卡指揮道,"貝爾瓦。迪森格,用你全副力量跑!"

地底侏儒用鍬形手搔搔頭,便邁開大步用力跑。他們往洞窟後方的出口去,喀拉卡開路,沒有其他生物膽敢攔道;地底侏儒由於扭傷了腳,倒是在後麵跟得很辛苦。

台階頂端的劄克納梵仍然被困在牆後。他以為這次受阻是身後發動攻擊的靈吸怪搞的鬼,一股怒氣全發泄在它身上。他迅速轉身,對著靈吸怪憎恨地嘶喊。

咻!心靈衝擊波再度發射。

劄克納梵向上一躍,一劍斬掉靈吸怪的雙腳。靈吸怪往上浮升,對同伴發出痛苦與危難的心靈呼喊。

劄克納梵跳不了那麼高,接著從四麵八方發出的心靈攻擊,使他無法施展浮空術。但他認為自己的失敗全是那隻靈吸怪的錯,他要它付出代價。他把手中到對空一擲,到如矛般脫手飛去。

靈吸怪望向劄克納梵,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一半的劍身沒入它的胸腔,它知道自己的生命到了終點。

奪心魔紛紛衝向劄克納梵,發射強烈的心靈衝擊波。縛靈屍隻憑手中一把劍,終究還是將圍攻的敵人趕盡殺絕。他把自己的挫折與憤怒全部宣泄在這些章魚頭身上。

子安逃脫了……不過,隻是暫時。

"讚美羅絲!"瑪烈絲主母興奮地叫著。她感受著縛靈屍從遠方傳來的得意之情。"它逮到子安了!"她的目光從廳堂的一側掃向另一側,三個女兒都被她臉上極度扭曲的神情震懾得向後退。

"劄克納梵找到你們的弟弟了!"

瑪雅和維爾娜相視微笑,慶幸這場劫難終於要告一段落了。自縛靈秘法施展以來,法爾家族的一切例行事務都幾乎停頓了,她們緊張的母親則日益沉溺於縛靈屍的追獵行動中。

在前廳的另一端,布裏莎的笑容卻帶著不同的意味,仔細留意就看得出來,那是失望的笑容。

所幸,她母親被遠方的一舉一動占據了全副心神,並沒注意到她不尋常的神情。主母跌入冥思的恍惚之中,細細品味著縛靈屍的狂怒,尤其是這份狂怒的對象是她該死的麼兒。當劄克納梵和子安纏鬥時,她更是興奮得喘不過氣來。然而接下來,她忽然差點停止呼吸。

"不!"她尖叫著從王座上躍起來,四處張望,想找個東西捶打或扔擲。"不!"她繼續尖叫,"不可能!"

"子安逃了?"布裏莎問道,她很小心地掩飾自己音調裏的得意。瑪烈絲狠狠瞪她一眼,看來她還是泄漏了太多心事,她連忙噤口。

"縛靈屍毀壞了嗎?"瑪雅喊道,她是真心感到困擾。

"沒有,"瑪烈絲回答,一向堅定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可是,你弟弟又再次逃脫了!"

"那麼,縛靈秘法尚未失效。"維爾娜試圖安慰她母親。

"而且縛靈屍已經很接近了。"瑪雅接著說道。

瑪烈絲倒回座位上,抹去眼睛周圍的汗水。"你們都退下。"她命令女兒。她不想讓她們看到自己如此失態。她內心明白,縛靈秘法在耗竭她的生命,而她的存亡全係於縛靈屍的成敗。

當所有人都離開前廳之後,馬烈絲點起一根臘燭,拿起一麵精巧的小鏡子。鏡子裏的影像多麼醜惡可憐!這幾個星期以來,她幾乎不吃不喝,憂慮的痕跡深深刻在原本光滑如鏡的皮膚上。她在這幾周衰老的程度遠比以往幾百年加起來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