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溫暖的濕意,一個綿軟的吻落在他的耳廓,那麼繾綣而溫存的聲音,絕望中含著慶幸,帶著淺淺的呼吸聲:
“業琛,我愛你。”
……
那麼恨,恨時光不能倒流,恨一切不能重來,恨那時候軟弱膽怯的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在那一刻,轉身將她擁進懷抱裏?
如果一切從頭來過,那該多好?
現在才了悟這一切,晚嗎?
手機不停地響著,盛業琛沒有接,靠了一會兒,用很短的時間下定了決心,做出了人生截然不同的決定。
很多事情,逃避和消極抵抗是沒有用的,不管是對是錯,麵對才是唯一的選擇。
他著一身便服出現在了酒店,他的“訂婚”現場,盛父盛怒之下把他推進了酒店事先準備的房間,一個大套房,裏麵是葉清的化妝室。
牆上掛著禮服,和家裏那套有些微區別,大概是備用的,盛業琛看了一眼,最後轉身去敲響了葉清的房門。
葉清沒有化妝,也沒有換禮服,一頭黑長的直發披散在後背,襯得她膚白似雪,她聽見了聲音卻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說:“你還是來了。”
還不等盛業琛說話,葉清又說:“你是不是又想來說服我?”
盛業琛沒有說話,葉清慢慢轉過身來,明媚而清麗的一張臉,一笑起來仿佛萬物失色,她好像又回到了最初清傲的模樣,“我一直被關著,比你好不到哪去,大約是年紀真的大了,爸爸覺得不嫁給你就會嫁不出去。”她笑著,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著。
她目光篤篤地凝視著盛業琛,清澈而單純的眼神:“我應該是最後一次說這些話。盛業琛,你愛上陸則靈了嗎?你分清什麼是愛什麼是習慣了嗎?”
盛業琛眉頭微微凝蹙,幾乎毫不猶豫的回答:“你很清楚,我對她不是習慣。如果這樣的感情是習慣,我隻想一輩子保持。”
“那她呢?知道了嗎?”葉清沒有激動,也沒有反對。
“她走了,”盛業琛輕吸了一口氣:“但我會去找她,我答應過她,這輩子不會再讓她一個人。”
葉清微微偏了頭,眼底積蓄了薄薄一層水光,她仰起頭,讓那些水汽逆流,最後扯著嘴角對盛業琛笑得豁然:“謝謝你,我終於可以死心了。”
盛業琛沉默地抿了抿唇,良久才說:“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葉清說:“陸則靈,你,我。我們都是一樣的。”她低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窩裏形成一道陰影,像停息的蝴蝶,微微翕動翅膀。
她用平靜的語氣向他坦白:“我曾去找過她,給過她錢,希望她能離開你。業琛,不要怪我,愛會讓人變壞,從我回來,我們之間的關係就變了。我就是六年前的陸則靈,而她,成了過去的我。也許,離開的才注定是最好的。”她淡淡一笑:“28歲了,我也該回頭了,業琛,這次做了決定,就別再回頭,別再後悔,也別再反複了,好嗎?我們一起向前走,再也不回頭。”
“……”
在盛業琛的幫助下,葉清逃婚了,去尋找屬於她的幸福。
曾經的一切都仿佛變得不再重要。他心底平靜,留下的回憶,都是美好的,這樣,已經足夠了。
訂婚典禮隻剩他一個人,滿堂嘩然,賓客錯愕,他這個被議論的男主角,卻覺得無比解脫。
他坐在休息室裏,喝著茶,看著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隻是過了一個平凡的下午。
盛父憤怒地進來,那麼嚴厲的表情,盛母攔了幾次都沒有攔住,良好的修養在這一刻飄渺得虛無,他上來就抓起了盛業琛的衣襟,嘴角直哆嗦,想說什麼,可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他坐在盛業琛不遠的沙發上,側著頭,看都不想看盛業琛一眼。最後是盛母從中轉圜:“算了,葉家的丫頭不想嫁,強扭著又有什麼意思?”
“你問問你的好兒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想娶,意義不是一樣嗎?”盛母眉頭也皺了起來:“我一開始就不同意,我說不過你,聽你安排,最後呢?”
盛父突然將手邊的茶水掃到了地上,冷卻的茶濺了幾滴在盛業琛身上。
他緩緩站了起來,將身上的公寓鑰匙,車鑰匙,錢包全數拿了出來,除了身份證,他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東西。
他將這一切都擺在盛父手邊的桌子上,平靜對應對著父親的盛怒。
“這些都是你給予的,現在都還給你。”他的聲調很是平常:“爸爸,媽媽,感謝你們給我生命,如果沒有生命,我沒辦法體會人生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他輕輕地笑了:“不對,其實我現在也沒有搞清楚人生最重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但我可以肯定,一定不是錢,不是地位,也不是名利。”他毫不畏懼地看著有些陌生的父母:“我至今仍然不能理解你們的選擇,至今還在想著素素,所以請容許我的叛逆,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
他忽然跪了下去,撲通一生膝蓋著地,無比鄭重的向父母各磕了一個頭:“我要走了,我要去找我覺得重要的東西,爸媽,請你們千萬要保重。”
拂去了褲子上的點點灰塵,盛業琛孑然一身地向外走去。留下一臉沉思的父母。
盛父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她已經走了,你心裏清楚。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你一無所有,有什麼資格愛?”
盛業琛無比輕鬆的雙手□□口袋,明明一無所有了,卻感到無比解脫和快樂,好像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前行了。
“愛如果有條件,就不是愛了。”盛業琛拉開了房間的門,在離開的最後一刻,無比篤定地說:“哪怕是找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找到她的。”
……
帶著陸則靈無比珍惜的手鐲和很多年前她買的那對銀戒,盛業琛走進了來來往往嘈雜無比,仿佛沒有盡頭的長路,最終融入人海。
腳踏著實地,再不是從前那麼虛浮的感覺。他終於懂得了陸則靈最初的那一份的偏執,破釜沉舟,不顧一切,隻因為愛他。
如今這個人換成了他,她會接受他嗎?他沒有把握,但他相信,他不會再有遺憾。
你相信嗎?偏執也是一種傳染病。
有一種愛,無法言說,隻是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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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盛讚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希特勒,所以這輩子才會遇到嚴磊這麼個小怪物。從幼兒園開始就不對盤,小時候就愛扯她小辮,為了方便和他幹架,盛讚小時候幾乎一直都在留短發,崇尚言語不能解決的問題可以用武力。
陸則靈發現盛讚實在太不像個女孩,為了讓她回歸女生的正道,開始親自教她彈鋼琴,為了讓她靜下來每天規定她練琴兩小時以上。以至於後來盛讚如果調皮,盛業琛隻要喊一聲:“媽媽回來了。”她就會立刻正襟危坐在鋼琴前邊。
盛業琛問她:“媽媽從來不打你,也不會大聲罵你,你怎麼這麼怕媽媽?”
盛讚眨著調皮的大眼睛說:“我媽說了,要是我不聽話,就再生個孩子,不要我了。”
盛業琛沒想到一貫溫柔的老婆竟然會說出這麼陰險的話來。看著孩子那張天真可愛的臉孔,盛業琛問:“盛讚你不喜歡有弟弟妹妹嗎?”
盛讚點頭:“嚴磊說要是弟弟妹妹,你們就會隻疼小的不疼我,老是打我還不給我飯吃。”
盛業琛原本想要解釋解釋,但他轉念一想這孩子這麼不聽話,改了想法,他認真地對盛讚說:“嚴磊說的對,我們現在是沒辦法隻有你一個,所以才管你吃飯上學,要是有小的了,小的聽話我們就不要你了。”
盛讚畢竟是個孩子,恐慌極了,撒嬌地抱著老爸的腿:“老爸我很聽話的!”
盛業琛摸摸盛讚的小腦袋瓜,機器鄭重地說:“你以後要聽我的話,生不生小的,你媽不能決定,能決定的是你老爸我。”
盛讚:“……”爸媽這是吵架了嗎?怎麼說法不一樣了呢?
當晚,要求女兒練琴的陸則靈遭到女兒的接竿起義,聽到女兒一番說辭,陸則靈氣結,馬上回了房找正在看股票的盛業琛算賬。
“你怎麼和女兒胡說八道呢?她本來就不聽話像個男孩子似的,你還教她亂七八糟的。”
盛業琛好整以暇:“我也沒說錯啊,你能不能生小的本來決定權就在我。”
陸則靈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反骨地說:“這世界上能讓我生孩子的男人多了。”
盛業琛眸中寒光一閃:“你確定?”
……咳咳咳,當晚盛業琛讓陸則靈明白了一下這世界上能讓她生孩子的隻有盛業琛一人……
2
盛讚上了小學以後漸漸明白了自己是個女孩,尤其是五年級以後,班上好些女孩都初潮了,幾個人偷偷摸摸地拿著一團白白的東西一塊上廁所,盛讚一直深表好奇,但是人家都不帶她。她漸漸開始明白男女有別,她不能和別人一樣。於是開始向陸則靈取經,怎麼和班上的女孩相處。陸則靈本是心思細膩的人,之後隔三差五就讓陸則靈邀請小夥伴到家裏來。好好款待孩子們。盛讚也漸漸融入了孩子們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