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兒連連點頭:“這個倒是,多謝夏姑娘提醒。”
兩人說著說著,又說起高玉兒的爹高老先生的身體來。
高玉兒的麵容有些哀愁:“自從我娘去了之後,我爹就成日裏酗酒,他有個功名,別人也肯給他送酒,所以越喝越多,如今身子都喝垮了。”
其實高老先生原本就自覺懷才不遇,遇著喪妻這事兒,就更加破罐子破摔了。
高玉兒小時候無力阻攔,大了之後懂得她爹心裏的苦,加上自己能掙錢給爹買酒了,也就縱著她爹喝了。
可是近幾個月高玉兒就覺得她爹的身子不大行了,臉色蠟黃蠟黃的,喝酒容易紅臉,做事兒也容易犯困犯累。
找大夫看了,大夫說是肝上鬱結不通,加上久被毒侵,是不大好了。
雖眼下還不致命,但是須得戒酒吃藥,疏通肝氣。
高玉兒哭著求著高老爹戒了酒,如今倒是喝得少了,可是看著臉色還是沒有好轉的模樣。
沒有別的,隻因為那大夫開的藥太貴了,高老爹知道之後說什麼也不肯喝藥。
高玉兒肯借錢開藥,可高老爹不願意拖累閨女,自己看著這臉色自覺時日無多了,不想白花錢吃藥,弄得到時候人財兩空。
高老爹在這事兒上特別堅決,無論高玉兒怎麼勸怎麼求都不肯。
高玉兒抓了藥回來,被高老爹摔了兩次碗——隻有這樣堅持不喝,才能斷絕高玉兒偷著買藥的行為。
至此高玉兒徹底沒有辦法了,心裏愁得不得了。
夏青竹聽著聽著就覺得,這莫不是脂肪肝的症狀?
肝髒是解毒器官,常年飲酒的人是很容易有脂肪肝的,臉色蠟黃,雙眼渾濁,易勞累,這可不就是肝髒出問題的征兆嗎?
高玉兒說吃藥吃不起,夏青竹沉吟片刻:“高姑娘有沒有想過食療?”
“食療?”高玉兒有些發懵。
“就是藥膳”,夏青竹解釋道,“將藥跟膳食結合到一起,比如入夏常喝的綠豆百合飲跟紅豆薏仁湯其實原本都是藥方,借由膳食的名義,人們就好接受多了。”
高玉兒一聽就明白過來:“夏姑娘是想讓我把藥材跟飯菜做到一起去?”
夏青竹點頭,高玉兒卻有些無奈:“我試過的,隻是那藥材苦澀不堪,我爹一聞就知道了。”
那摔掉的兩碗藥,其中就有一碗是悄悄放進湯裏的。
夏青竹笑道:“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嗎?你沒有法子,我有啊!我可以教你。”
高玉兒不敢相信地看著夏青竹:“夏姑娘肯教我?”
這夏姑娘……不會是腦子有毛病吧?
尋常人家就是有個稍微不同的菜譜點心方子都要當壓箱底兒的傳家寶藏起來,隻一代對一代地傳。
至於藥膳方子那就更難得了,這會兒看病吃藥其實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夠負擔得起的。
多少人家一年掙不到二兩銀子,可進醫館藥房一次說不得就得二兩。
像高老爹那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治什麼治!家裏這點錢還不夠抓兩副藥的,治不起!
高玉兒連連點頭:“這個倒是,多謝夏姑娘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