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小圓把桂枝跟大丫帶下去收拾,夏青竹跟秋芳單獨在屋裏,才問她:“剛才想說什麼?”
秋芳跪下給夏青竹磕了三個頭,特別紮實,砰砰作響。
夏青竹都沒來得及攔,半天,才坐下來,聽秋芳怎麼說。
“主子,我不是流民,我是遼東金家的人,主子是金家二房的夫人。”
遼東金家?
夏青竹對這個還真是不太熟,聽秋芳的口氣,似乎是個一聽就該知道的人家。
夏青竹含糊的“唔”了一聲,不管知道不知道吧,先記著,等宋琛回來再問宋琛。
“那你怎麼在這兒?”夏青竹麵容嚴肅地問。
秋芳見夏青竹這般波瀾不驚,心中倒是生出些希望來:“先主子家是被冤枉的,奴婢那日剛好在外頭辦事,遠遠的見府裏鬧哄哄的,就留了個心眼沒上去,躲在一邊看,然後就……”
看來這金家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秋芳語氣裏帶了哭音:“先主子是被冤枉的,可恨我不能幫主子伸冤,卻隻能做個逃奴。”
逃奴!
夏青竹閉眼,這可真是……處處是坑。
秋芳道:“主子,我知道這事兒讓您為難了,可我想活著,還想……有朝一日能給先主子洗脫冤屈。”
夏青竹搖搖頭:“我倒是能留你下來,但是洗脫冤屈這事兒,你原來的主子都沒能做好的事兒,靠你一個丫頭怎麼能行。”
秋芳此時心中卻已經是大喜了。
她是大戶人家的丫鬟,規矩、本事都比那些流民強很多,但是因為是逃奴,不敢說出身份來,沒能讓牙行多看重一些,所以還是跟秋芳桂枝她們在一個院子。
但能去那個院子挑人的,大多數都不是特別大的人家,她想要找新主子,想活下去,還想給先主子沉冤昭雪,一般的人家做不到。
所以以她的資質,在牙行待了不少時日,卻始終沒有合適的主子人選。
別人都是等著東家挑,她卻是在挑東家。
每次牙行的婆子都把她放在第一個,想讓她早點被挑中,但是因著她自己看不中,刻意回避挑人,所以總也挑不中。
她也知道若是一直這麼下去,隻怕是牙行也要厭棄她了。
所以她在院子裏,能幫著婆子們做事就幫著婆子們做事,跟其他姑娘也都交好。
因緣巧合,這一回不是主子挑人,而是大家選。
她平日裏肯幫著大家,自是人緣不錯,又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很會看眼色,識時務,幫著大家協調過不少小事兒,所以大家都願意跟她一塊兒被買去。
夏青竹跟小圓進去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這穿戴,看著不像是什麼富庶人家。
所以她才故意做出一副輕佻的樣子來——好歹,想挑幹活的人的東家,就不會看中她了。
但是往後,夏青竹的一言一行,卻讓秋芳動搖了。
這裏橫豎是挑不到什麼大戶人家了,不可能有機會為她先主子報仇沉冤的,但是,若是主子不俗,說不得以後有機會。
讓小圓把桂枝跟大丫帶下去收拾,夏青竹跟秋芳單獨在屋裏,才問她:“剛才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