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隨便選了個地方,卻正好選中了一小片沼澤。
玄鐵吊墜有一定重量,最終隻會慢慢沉入沼澤中。
他們驅馬回去,慢悠悠地走,來時半日,回去時依舊半日。
夕陽在草地的盡頭一點點落下,遠處,終於出現了阿圓他們的身影。
逐漸近了,才聽到阿圓笑著跳著:“貴久打到兔子啦!我們今天吃烤野兔!”
……
西北的風光不同於中原那麼婉約跟文雅,也不像淮南那麼有底蘊,這裏的人是大開大合。
好的時候可以對你無限熱情,問個路恨不得親自帶著你跑一趟。
不好的時候嘛,就是這接生婆把宋琛罵個狗血淋頭。
“都多大月份了!還帶著你婆娘騎馬,到處跑,不怕死啊!”
“我們西北婆娘那是能在土磚上生孩子的,你們這嬌滴滴的,不頂用!”
宋琛大約也隻能聽明白這麼幾句,初來乍到,對這裏的語言風格還不熟悉。
接生婆才十來歲,膀大腰圓,臉上黑紅黑紅的,西北風沙大,解下來的頭巾上滿是沙子。
接生婆洗淨手,仔細檢查了一下夏青竹的情況,才道:“還行,能生,也就這幾天了。”
夏青竹估摸著也是,應該還有七到十天。
若不是如此,他們也不會冒險進城。
離開淮南隻有三個月,還是很危險的。
他們進城買了個小院子,找了接生婆來看,宋琛才放下一顆心來。
夏青竹掙紮著要起來:“我就說沒事吧?”
宋琛瞪她,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一路夏青竹以她是大夫為由,糊弄了他多少次!
不過他心裏也明白,夏青竹這是不想冒險,不想拖累大家,所以才一直說自己能抗住。
索性如今到了這西北地界,特意跟程家還有宋威打聽過的,這座城是來往客商最為頻繁的一座城。
也因為這樣,這裏相對安全——不管國與國之間關係怎麼樣,邊境上的各國百姓都還是會有個公約,有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他們能夠和平相處,買賣度日。
西平就是這樣一座城。
宋琛他們在這裏買的院子,也是一個中原客商要賣的,他們在這裏待了很久了,原本都打算安家了。
可是聽說打起來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跑路。
跑路的不在少數,但是來的人也不少,這裏一如既往的車水馬龍。
宋琛出門幾趟,聯係上了宋威跟程家人。
宋威沒打算來見麵。
從老爺子那裏知曉宋威的身世之後,宋琛跟夏青竹也不出奇。
一個骨子裏就有著不羈血種的孩子,出生在一個永遠都不可能接受他跟他母親的地方,處處忍受異樣的眼光。
而母親在他六歲就離世,他被宋大成收養之後,也甚少回府,大多時候都住在演武場臨時休息的小房子裏。
不到十三歲就離家出走,回到他母親出生的土地。
但是在匈奴,想要別人接受他也不容易,匈奴人覺得他是中原人的奸細。
所以宋威就停留在邊境這裏了,這裏有匈奴人,也有中原人,還有昆侖奴,回鶻商人,樓蘭舞女……
他們隨便選了個地方,卻正好選中了一小片沼澤。
玄鐵吊墜有一定重量,最終隻會慢慢沉入沼澤中。
他們驅馬回去,慢悠悠地走,來時半日,回去時依舊半日。